这其中或许也包括俱泰。
他承认他对于所谓的主上,没有太多的忠心。毕竟忠心不是交易换来的,是忠心本身换来的。他对于对方肯重用他一事表示感激,以对方的谨慎,不可能完全不了解俱泰就用他。
既然了解他,必定也了解他此刻心里蓬勃生长的野心。
但主上似乎并不在乎。
俱泰只见过他去了解过每个人,却未曾见过他用任何手段钳制手下之人。从陆双到俱泰,他手下似乎充满了这类“各有野心”“难以控制”的人。
那位主上却好似习惯了,他不去否定每个人自有的想法,他不为这各有目的而感到恐慌。好似他本身要做的便是来“协调”“牵制”“保持距离”。他已经成熟到意识到“可以掌控别人”“皆是忠我信我”的想法本来就是幼稚可笑的。
到俱泰这个年纪,心里明白了许多道理,仍然想要去控制手下人,去努力涂抹修改旁人的想法。
对方却好似过了这个拼命抓住什么的阶段,好似人一成年,便对曾经的挣扎不甘一笑付之,学会了如何做个大人。
阿继还要开口,俱泰却抬手道:“暂时就到这里吧,我要休息了。”
他掀开帐帘,走入帐内。
阿继望着来回摇荡的窗帘,低头望了一眼手中乱七八糟却充满阴谋的草纸,转身朝黑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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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穿着白袜,双手并在身后,穿过长廊,裴祁仍然好似没骨头似的,摆着腰走来走去,抬袖道:“永王殿下很喜欢这处院子,就是因为一墙之隔便是棋院么?”
兆瞥了他一眼:“跟棋院有什么关系。”
裴祁唇天生就红的像是涂了胭脂似的,他一笑更是让兆难受。裴祁道:“永王这个月就到棋院门口逛游三四趟了吧。可惜了,崔家那位小娘子备战下月的棋战,崔家来了婆子丫鬟,她如今常驻棋院别院。这崔家可真有本事,跟哪一家都非要扯点关系不可,崔三和端王关系不浅,这会儿兆殿下难不成还对个半大丫头有意?”
兆对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