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防外族,倒是怕女人怕的厉害,难道怕自家悍妻也出来科考,比你们还有才,怕自己连在家里跪的地儿都没了么?”
他本来就在朝堂上有结党,马蔺道看他开口,对此事本来持相反的意见,但女科的事儿,他也不是觉得十分抵触,考虑了一下,顺从了俱泰的说法,也在朝堂上发表了意见。
他们倒是想要争论,但春闱的时间不等人,会试暂停,上万名考生正在等个结果,殷胥在等朝堂上的风向改变,就算只有一半的人赞同女科的设立,他就不算是逆朝堂上的意见而行事。
终于也是因为如今社会上女子插手行业太多了,殷胥承诺的给女科分配的官职又是无伤大雅的,诸位心中不愿又说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只得首肯了。
就在几个时辰后,朝廷临时开设了女科,会试拖到第二日,但所有考生中只要有女子乔装的,都需要立刻报名身份,如果不报身份,参与科考后被人揭发则算作欺君之罪。又临时从国子监调派的女生徒为监考和女科办考官员,会要求她们登记真实的姓名和出生地。
有些家世并不那么好的女子都没有正式的名字,只有家中叫的闺名小名,她们不认为自己的闺名该出现在往后的科考皇榜之上,一些女子甚至当场给自己取名取字。
然而贡院之外却又出现了骚乱,不少家中的车马轿子,竟是各家听闻自家女儿来参与科考的,前来抓人!
国子监和礼部联手管控科考一事,萧烟清和明珠年轻时候也是挚友,这两个年轻时候算是认识的中年人也在此事上达成共识,拒绝任何场外人士进入贡院,也禁止任何考生再离开贡院。萧烟清的女生徒甚至用车马从各家拿来了女子服饰和被褥,让这些参与女科的考生换上女子服饰,躺在被褥上凑合着在号考的小屋内睡一夜。
从早上闹起女子强装打扮参加科考的事情,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之前,整个洛阳都闹腾起来。贡院内有考生不服,竟然集队到女科的院子来,拎着灯笼拿着火把,想要把女子考生驱逐出去!而萧烟清在国子监担任高官已经两年之久,她手下信赖敬仰她的不止有女子生徒,更有不少男子。他们也成了今年的生徒,看见一群男人居然聚众想要冲击女院,立刻站在了萧烟清这一方,一群国子监的男生徒们手挽着手站在女科的院外,和他们对骂,死死阻挡着他们不许进入。
崔式亦大怒,以这些人大闹贡院,不服朝廷规定,有辱天颜,不配为天子门生的理由,反将几个带头的考生驱逐出了贡院!
而贡院外还有女科考生的父母,隔着墙院大骂出口,一整夜站在墙外不肯回去。
这个春夏之交的温暖夜晚,几十个女子抱在一起,没有一个人敢睡觉,她们耳边似乎有遥远的家人父母的骂声,刚刚还差点被冲进来的男子考生而围攻。有个别是离婚后寡居的女子,见多识广淡定些还在靠着灯读书,有些年纪小的女孩子一开始是为了出头或者好玩,此刻已经吓哭了,开始惧怕回家之后被父母责骂,甚至想回去了。
萧烟清倒是没责怪她们的一时冲动和反悔,毕竟谁都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而她们的一时冲动也是值得肯定的,只是既然报了名,随意想回去就回去,也是不合规矩不给朝廷面子,她没有放行。
当夜洛阳的夜市中,这件事儿的风波也在,说书的唱曲的都把这件事当成了最风头上的谈资,几乎全洛阳都知道了这几十个女考生的事情,以至于第二日正式的会考开始时,贡院外的树上爬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们拼命寻找着考试的女生徒,甚至在场外大喊:“女状元、女进士”之类的说辞,好奇与嘲讽的心思各占了一半,全让崔式派人拿尖头的大杆子,从树上打了下来。
就连崔季明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如同涟漪一般越闹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