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瑕醒来后已经穿戴整齐,要不是下体有些酸胀,他会以为昨夜是一场春梦。
就算是春梦,对象又怎会是谢知行?噩梦还差不多?
他揉了揉散乱的头发,开始给自己扎小辫,生活再狼狈,形象第一位。
“师弟,醒了?”谢知行端了白粥小菜进来,“喝粥吗?”
“你破产了?就给我喝白粥?这么寒酸?不吃!”苏子瑕嫌弃。
“随你,不吃也不会死。”苏子瑕可不是苏怀瑾,谢知行不惯着,他随意地将白粥小菜放在桌上,转身要走。
“喂,谢知行。”苏子瑕喊住他。
“何事?”
“昨夜的事,你得保密。”
“自然,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两个都要脸的人达成默契,苏子瑕还有一事:“我身体可能治愈?”
谢知行知道他所谓何事,苏子瑕想摘除掉身上多出来的器官。谢知行开导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苏子瑕冷冷一笑:“你觉得我是那种大孝子吗?”
谢知行顿了顿:“看起来是。”
苏子瑕知苏时秒憎他厌他,但为了少主之位也不敢表现生恨,隐忍孝顺,与他刁难蛮横的性情完全不符。神农谷的人都说,只有谷主一人治得了小公子,其他人都绕着道走。
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了,他当了一辈子孝子也没讨到好,这辈子他才不装了。
苏子瑕沉思片刻:“那我等爹爹死了后再治。”
“……”谢知行干咳,“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健朗,修为高强,能活千秋万代。”
苏子瑕心道:十年后就死了。
他等得起。
苏时秒之死在他生前是未解之谜,在他死后他被关小黑屋后,熟读了后,才知道苏时秒是被上界大佬风光霁月德高望重的风回雪杀的,风回雪在仙界名号响当当,人送忘忧老祖,他是上清仙宗的五大长老之一,神农谷作为上清仙宗在下界的附属仙门,一直与上界有联系。
苏时秒五百年寿辰时,忘忧老祖代表上清仙宗向苏时秒祝寿,而他真实的目的是套出解封神农鼎的法子,神农鼎在苏怀瑾身上的秘密苏家人都知道,人器合一,二者神魂融为一体,若是苏怀瑾陨落,神农鼎也会消失,再入轮回寻找新的容器。
解封神农鼎的法子只有将神器封印在孩子体内的苏时秒知道,而苏时秒又怎会轻易将方法告知?
风回雪等了数十年,他想让苏时秒解开神农鼎的封印,他循循善诱,苏时秒也不肯告之,直到他失去耐心,直接杀了苏时秒以泄心头之恨。
当初谁也猜不透杀害苏时秒的人是谁,因为他是被魔修所杀,其他人又怎会联想到风回雪身上?
而风回雪的真实身份,却是魔君帝渊,潜伏在上清仙宗,只为夺取三大神器。
上清仙宗创派以来,一直以守护三大神器为己任,这三大神器分别是神农鼎,女娲石,伏羲琴,都是自上古时代便流传下来的神器,而魔道则一直觊觎三神器,想要盗取三神器,为此在上界魔道与仙门征战数千年,后来上清仙宗不堪其扰,就将三神器封印起来,随意地扔到下界小世界,具体扔到哪个小世界谁也不肯透露,问就是随机的。魔道耗费了无数个岁月,才打听出三神器的下落,其中之一便是在神武大陆的神农鼎,由附属仙门神农谷守护。
帝渊是的最大反派,他直到结局才被主角一行人消灭,苏怀瑾为父报仇成功,大结局。
这辈子他即使知道结局走向,恐怕也无力阻止帝渊,何况里也没写如何解封神农鼎,他爱莫能助。
苏时秒那么爱他宝贝大儿子,那就再去死一次好了。
说起来,苏子瑕如今不单知道神农鼎在他那白痴哥哥身上,也知道另两样神器女娲石和伏羲琴在谁人身上,不过在另外两个小世界,他知道了也没用,最好别让他遇见,他讨厌这种被天道眷顾的气运之子。
他这人,不爱听天由命,就爱逆天而行,苏怀瑾他是一定要干掉的,身怀神器又如何?他不知道解封神农鼎的法子,可知道有一样神兵能斩断神农鼎护体的苏怀瑾——斩神剑,这神兵封印于遥远的传说中的天柱山,后被苏怀瑾捡到,送给他后攻之一当定情信物。
他要赶在苏怀瑾之前得到斩神剑。
谢知行见他面色凝重,心事重重的模样,以为他是担心明日的炼丹大比,就安慰他:“明日大比,你可有信心?”
“没信心我会来?”说到专业,苏子瑕的自信就来了。
这炼丹大比每年都会举办,但像苏子瑕这样每年参加每年稳稳晋升一级的炼丹师屈指可数,说是绝无仅有都不夸张。
天才如谢知行,第一次参加炼丹大比,便一跃成为五品炼丹师,一鸣惊人,他数年后再次参加的时候则晋升为黄级炼丹师,两次大跨越鉴定了他少年天才的名声。
而苏子瑕十二岁参加的时候,稳稳地拿了九品炼丹师,之后他每年参加,每年稳定晋升一级,出尽风头,他这样每年刷一波存在感,名气竟比谢知行来得还要响亮。
旁人推测,苏子瑕要么是稳定进步的天才,因此每年就能晋升一级,要么是隐藏实力的天才,因此每年控制实力稳定晋升。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干?谁知道呢?也许是闲的。
苏子瑕的确是闲的,他就想出风头,每年听到无数人对他的赞美。
他就喜欢别人夸他是天才,赞美他少年出英雄,歌颂他的天赋。
只有在整个修真界,他的名气大于苏怀瑾,崇拜他的人也比苏怀瑾多。
不像在神农谷,所有人都偏爱苏怀瑾,苏时秒更是偏袒得毫不掩饰。
不过他的风头也到此为止了,前世他一跃跳了两阶后就停滞十多年,再未参加炼丹大比,在有把握突破玄级前,他不会再参加炼丹大比,否则要是晋级失败,那多丢脸?
其他人可以失败,他苏子瑕不可以。
谢知行从前最看不惯他趾高气昂飞扬跋扈的模样,如今却也觉得有几分可爱,年轻人就该这么年少气盛,意气风发,于是他浅笑着揪了揪苏子瑕的小辫子,苏子瑕平日梳着高马尾的时候习惯编几根小辫子装饰,臭美得很。
“那你可不要给神农谷丢脸。”
“哼,一直给神农谷丢脸的是谁啊?”
“谁?”
“苏怀瑾,还能是谁?你装什么傻?我看他今年依然失败。”
谢知行笑而不语,苏子瑕看他模样,想起他会给苏怀瑾作弊,让他通关的事,他试图套话:“到时你可得帮哥哥,不能让他失败,要不然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了。”
“你是真心希望我帮他,还是虚情假意?”
“自然是真心的,他失败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往年不是挺爱看他笑话的。”谢知行的目光意味深长。
“今年我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事关神农谷名声,哥哥能成功自然是最好的。”苏子瑕说得好听,内心则是恶毒地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是你们,你们丢脸,他幸灾乐祸。
“今年的试题不难,我对小宝有信心。”谢知行说道。
苏子瑕不由内心阴暗:轮到你当考官就降低试题难度,这不就是给他作弊?当真可恶,还让他抓不着把柄,真是狡猾。
“是吗?”苏子瑕装作很欣慰的模样:“你对哥哥真好。”
谢知行微笑。
苏子瑕见他不接话茬,自说自话:“是不是你当考官,故意把试题的难度降低?”
“我没那么大权利。”谢知行解释,“试卷题小宝已经考了二十年,早已滚瓜烂熟,只要炼丹项目能及格就可以。”
炼丹师入门考试都会考试卷,他当年满分过关,而苏怀瑾去年才堪堪及格,远不到“滚瓜烂熟”的地步。
“哥哥去年才及格。”
谢知行笑了:“今年也会进步的。”
苏子瑕内心翻了跟白眼,谢知行这“自家孩子及格就已经很厉害”的模样像极了苏时秒夸苏怀瑾的样子,及格而已,哪里厉害了?
他当年满分,这两人都吝啬一句对他的赞美。
哼。
苏子瑕越想越怄气,白粥没滋没味的,越吃越气。
谢知行见他不知怎么发了火,试探地问:“说说你,怎么突然转性?”
他从前对苏怀瑾的厌恶写在了脸上,现在突然兄友弟恭,没个理由,谢知行始终不信他是真心实意。
苏子瑕叹气:“因为我长大了呀。”
谢知行:“……”是吗?他不信。
有了前世经验,这辈子苏子瑕考试的时候更加游刃有余,上辈子的连升两级是意外,他原本是想控制在一品炼丹师的范围内,结果开炉的时候,滚出一颗黄级上品丹药,丹成,他也成功进阶为黄级,成为最年轻的黄级炼丹师。
黄级炼丹师通常爱自称成丹皇,让头衔叫起来更响亮一些。
这辈子积攒了前世经验,他炼丹的时候就已估算出炉内会出现三颗黄级上品丹药。
前世他因为不小心炼出一颗黄级上品丹药,考官为给不给他黄级头衔争吵不休,按规定黄级炼丹师需要炼制出三颗以上的黄级中品丹药才算成功,而他炼出一颗,却是上品,于理不合,于情,他一个十八岁少年却已经能成功炼制出黄级上品丹药,天资强到可怕,一部分爱才的考官希望能破例让他升级。
最后这部分人成功了。
这辈子他不想出现前世的争议,也不想有任何意外,于是直接炼制出三颗黄级上品丹药,技惊四座,成功连升两级。
“恭喜师弟,真是天纵奇才。”谢知行微笑着将黄级的炼丹师玉牌递给苏子瑕,有了这块代表等级身份的玉牌,苏子瑕以后可以在任意地方的药师公会挂牌出诊,收取高额报酬。
不过苏子瑕此人心高气傲,他医术高超,却没一颗悬壶济世的心,他从不医人,只喜欢研究毒药,如何搞死苏怀瑾。
他考级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他得意地接过玉牌,没有一丝谦虚:“多谢夸奖。”
谢知行笑了笑,又说:“小宝也通过考核了。”
苏子瑕嘴角勾起一丝疑似讥讽的笑意:“哦,那恭喜哥哥。”
他凑近谢知行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质问:“谢师兄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吧。”
谢知行谦虚道:“没有,是小宝一个人的努力。”
苏子瑕不信,可他也找不到两人作弊的证据,只能来日方长,总有逮到他们把柄的一天。
参加完炼丹大比,苏子瑕有两件大事要办,第一件事是去神农谷禁地降服妖藤,第二件事是去天柱山寻找神兵。
这两样都是苏怀瑾的机缘,他在禁地偶遇上古妖藤,不小心将血滴落在妖藤上后就把妖藤炼化了,变成了他防身利器,此后他战斗力再弱小,有了这妖藤也有了一战之力。
这妖藤,苏子瑕要了。
他前世没少在这妖藤上吃苦头,被妖藤缠上后它会抽干你的灵力然后反哺到苏怀瑾体内的神器上,要了他老命。
“噬灵妖藤。”苏子瑕想到心就痒,他是木灵根,应该也是能降服这噬灵妖藤的。
“你在说什么?”谢知行耳朵尖,听到他的呢喃。
苏子瑕面色扭捏了一下:“没什么。”
“我听到你在说噬灵妖藤。”谢知行勾起嘴角,“在打它的主意?”
禁地有噬灵妖藤的事,神农谷上下都知道,因此才沦为禁地。
苏子瑕道:“我敢打它主意?不过在想,那妖藤在禁地日渐强大,吸干了方圆十里的灵花灵草,对神农谷损失惨重,为什么爹爹这么多年都不想办法除掉它?”
“自然是因为不是它对手。”
苏怀瑾在旁警告苏子瑕:“弟弟,你可不许去那里哦,很危险的。”
“哥哥去过吗?”苏子瑕试探。
“当然没有啦,我才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苏怀瑾最是惜命的。
他后来会去那里,也是因缘际会的情况下才误入禁地的。
苏子瑕心想:苏怀瑾是天选之子,去了才能降服,他要是沦为炮灰可如何是好。
富贵险中求,他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殊死一搏。
月黑风高夜,苏子瑕的居所在神农谷最偏僻的角落,平时鲜有人烟路过,苏子瑕一袭修身的夜行衣翻出院落,刚落地就意外撞见一人。
“……”他一个紧急刹车,不可思议地看着守在门口的谢知行,莫名其妙:“大半夜你来我这干嘛?”
“我说路过散步你信吗?”谢知行似笑非笑地看他,“倒是你,大半夜穿一身夜行衣想作甚?”
苏子瑕伸了个懒腰:“出门看月亮。”
“哦,映月台那边是赏月的最佳去处,要一起去吗?”
“你去吧,我不想去。”他转身要走,被谢知行一把拉住。
苏子瑕开始不耐烦:“你干嘛啊?这么烦?”
前世他和谢知行很少有交集,这厮跟苏怀瑾形影不离,插不进第三人,每次见面都带着苏怀瑾,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和苏怀瑾总是吵架,谢知行总是在旁看热闹,完了在苏怀瑾被他气得眼泪汪汪的时候,再上前哄苏怀瑾。
他很少与谢知行有单独的相处,他不喜欢。
“你是要去禁地?”
“嗯。不行吗?”苏子瑕大方承认,也没门规说不许去禁地啊?
去了生死自负,他有了心理准备。
“你这点修为噬灵妖藤可看不上,你别折腾了。”谢知行果真猜对了,回来路上他听苏子瑕突然提起噬灵妖藤,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就过来盯梢,果然被他撞上了,“你是活腻了?还是对这人世间毫无眷念了?”
苏子瑕也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他做了准备,若是有危险,马上就撤,要是来不及撤该如何?
他没想过。
他想的是,他前世都能活到三十,这辈子总不至于更短命吧?
“我死了就死了,反正你们都巴不得我死。”苏子瑕自嘲道,“我死了你们更清静,不是吗?”
谢知行沉吟片刻:“的确如此。”
苏子瑕忍不住翻白眼。
“可有一个人会伤心。”
“嗯?”
“小宝会难过。”
“啧。”
“你若执意要去,我陪你,我修为比你强。”
苏子瑕抬眼看他,他平时总不正眼看人,这会抬起眸子,看向谢知行那张在夜色中泛着朦胧圣母光的温雅俊秀脸庞,启齿一笑:“随你。”
嚯,他要是遇到危险,一定拉谢知行垫背。
他正愁谢知行修为比他高两个境界,没机会对他下死手,这厮自动送上门,简直是瞌睡递枕头,他趁机除掉谢知行正好!
那噬灵妖藤雄踞一方,存在的时间比神农谷还久,祖师爷创派之初兴许就是看中了噬灵妖藤存在的地方,危险与机遇并存,噬灵妖藤会吸干周围一切有灵气的植物,同样为了能让这些植物长期供养己身,它选的地方也是人杰地灵,灵气充沛,植被茂盛,十分适合草药生长。
祖师爷冒险在噬灵妖藤生存的山谷中盘踞下来,此后将它生长的地盘列为禁地,不让任何弟子入内,偶有弟子误入,就再没出来过。正因为有去无回,也没人知道禁地内是什么样的光景,只知道那里扎根着一棵十分凶险的噬灵妖藤。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脑子在想什么。”两人并肩散步,谢知行忍不住感慨。
“我想死。”苏子瑕冷哼。
“你不想。”谢知行柔声笑道,“你只想我和小宝死。”
“……”苏子瑕止步,“知道你还跟来?不怕我遇到危险,就把你害了?”
谢知行道:“所以谢某是舍命陪君子。”
“我可不是君子。”苏子瑕摸索着腰间的匕首,“我想降服噬灵妖藤。”
“……”谢知行眼角微微抽搐,“你可真敢想。”
“难道你们都没想过?”苏子瑕奇怪,“神农谷创派数千年,竟无一人想过收服噬灵妖藤,你不觉得奇怪吗?”
“想要降服噬灵妖藤才奇怪吧?”谢知行扶额苦笑,“你还是不要去送死了,咱们回去吧。”
“你怕了?”苏子瑕讥讽道,“怕了就滚,我一个人去,你别跟我抢。”
谢知行见苏子瑕竟是认真的,不像开玩笑,脑袋疼,“苏子瑕,你疯了?”
谢知行快步跟上苏子瑕:“你凭什么觉得你能降服上古妖藤?”
“我这不来试试运气吗?不成功便成仁。”
“……活着不好吗?”谢知行费解。
苏子瑕心意已决:“不试试我不甘心。”
“若是失败可能命就没了。”
“哦。”
苏子瑕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他不怕。
谢知行摇头苦笑,只能跟在苏子瑕身后,护他周全。
苏子瑕未曾来过禁地,却从书中得知禁地中前面是没有危险的,禁地的地面满是厚厚的泛黄的枯叶,一脚踩下去就会发出嘎吱的脆响,慢慢深入后会发现一棵苍天大树,那是噬灵妖藤的伴生树,大树遮天蔽日枝繁叶茂,每一根树枝上都会垂下血红的藤条,一般人看到那藤条就要退避三舍,可树上长满了天灵果,这是很稀有的灵果,可以短时间补充人的灵力,人就算再畏惧噬灵妖藤,在贪欲之下,也会想要上去摘几颗灵果回去。
“从未有人告诉过我们,这里长了一棵天灵果树。”苏子瑕装作第一次知道的样子感慨到。
“若是被人知道,不知死活的人就会多了。”谢知行解释。
“谢师兄似乎早就知道?”
“师父告知过。”
“……”苏时秒可没告诉过他,或许他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人。“那树下挂着的是什么?”
他隐约看见树枝下挂着像蜂巢一样的东西,不由好奇。
“小心,别过去。”谢知行拦住他。
“来都来了,过去看看呀。”
谢知行无奈,被迫跟他走得近了一些,这一看两人都不由大吃一惊,苏子瑕这回是真的惊讶,因为中并未描写天灵果树下挂着蜂巢一样的东西竟都是被噬灵妖藤抓来的活生生的人。
他们全身被缠满了藤条,远远看过去就像蜂巢一样。
谢知行竟从其中一个人露出的面庞认出他的身份:“那是刘师兄!”
“啊?”
“他消失近二十年了。”谢知行面色逐渐凝重,“未曾想到,他竟是被困在这里。”
进入禁地的人都是有去无回,这些人来了这里,就被噬灵妖藤抓起来沦为养料,供噬灵妖藤吸收,它不会轻易杀死这些养料,而是可持续培养供自己饱腹。
“这妖藤,倒是机智。”苏子瑕不禁夸赞,“谢师兄,这下发现这些人还活着,要怎么做?”
若是苏子瑕,只会见死不救。
可谢知行品行端正,正义感颇强,八成是要把他们救出于水火。
“我们先回去搬救兵。”谢知行也知以他二人之力无法救出这么多人,只能求助于其他人。
“收服了噬灵妖藤不就能把那些人也一并救出来?”苏子瑕说道。
“你能收服它?”谢知行反问,“别不知死活。”
“不试试怎么知道?”苏子瑕鼓足勇气上前,真奇怪,他们都靠得这么近了,怎么噬灵妖藤还不抓他们,难不成是看不上他们?
他用力地跺了跺脚,试图挑衅噬灵妖藤。
谢知行:“……”
这一举动果真惹恼了噬灵妖藤,地面瞬间扬起数十条藤蔓向二人袭来,谢知行闪避得快,一跃跳出它的攻击范围,苏子瑕却是不闪不壁地被它卷住,他趁机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血流如注,鲜血流到了藤蔓的枝条上,苏子瑕安静地等着它反应。
藤蔓有一瞬间停顿了一下,然后便竖起藤蔓上的倒刺扎进了苏子瑕的血管里,抽取他的灵力。
苏子瑕疼得脸色发白,感受到体内灵力流失,知道这下完了,藤蔓根本不受他的降服,他的匕首只能转了方向割向藤蔓,那藤蔓却固若金汤,他的匕首挥舞了几下竟完全攻破不了它的防守!
“谢知行,救我!!!!”苏子瑕立即大喊。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百草枯洒向藤蔓,这毒药竟然奏效,被药粉淋到的地方便冒起一阵青烟焦香,藤蔓吃痛,却从地面扬起更多的藤蔓卷向他。
苏子瑕只能将百草枯弹向半空,化作漫天尘烟洒向藤蔓,在藤蔓因毒药吃痛松开他的那一刻,他被一只手拽了出来,谢知行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将他从藤蔓的纠缠中救了出来,随即飞速逃离现场。
那妖藤见二人要逃,瞬时扬起无数藤蔓去缠二人,谢知行见状,只得在周身扬起一圈烈焰真火,那藤蔓见二人被火圈包围,竟瑟缩了一下,犹豫片刻,不再恋战。
谢知行的烈焰真火居然连上古妖藤都怕,那他前世死得不冤。
苏子瑕心想。
谢知行见二人安全,不禁冷嘲热讽:“你哪来的自信觉得能降服妖藤?”
苏子瑕狼狈得低头:“我错了。”
“要不是我,你已经被抓去变成养料了。”谢知行气道。
苏子瑕被教育一句就够了,第二句他就逆反:“我都说我错了,你还想怎样?要是觉得救了我就能对我呼来喝去,你马上把我放下,我不受你的恩惠!”
谢知行怒极反笑:“你这人怎么这么轴?”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苏子瑕翻了个白眼,他还想趁机谋害谢知行呢,结果那妖藤居然怕他的真火,呔,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