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他恨铁不成钢地对我说,“要我说,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早晚得被他玩儿死。”
他比我多活的几个年头,并不是白活的。
“我不给我们家留个种,这任务就得落到景阳头上,可他也不乐意。这怎么办呢,我就跟我爸说‘您跟我妈多努力’,他就更生气了,生气到现在也没有给我打个电话问他那窝囊废儿子好不好,是不是还活着。”
所以晚上接到他爸爸的电话,神采飞扬地就去了,还跟我保证,“他们就是这么口是心非,还说不要我了,看我今天我必须把他们说服了,明天就把你带回家去。”
我手里的不知道第几杆烟,烟灰积攒了一大截,都没有磕掉。就像我想了这么久,其实什么也没想,或者想了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想清楚,那念头就如同地下河的鱼般飞窜着游走了。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烟灰缸吗?”他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我烟灰突然在手中不堪重负地断掉,“你吓死我了,走路没声儿啊你!”我低头看了看,烟灰落得满地都是,我居然还没有意识到。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神志不清?”他夺走我手里只剩下烟屁股的烟头,自作多情道,“我就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你就要死不活了。”似乎我就是他养的植物,性子娇弱,离不得水,只要他一会儿工夫不在,我就因为缺水而奄奄一息了。
我摇摇头,问他,“去这么久,你爸该不是打你了吧。”我努力让自己说话维持平常的语气,努力像平时一样开玩笑,可我注意到他的领口歪歪的,似乎被谁蛮力拉扯过。“没打我,”他说,“也同意了明天见你。”他看着我,似乎这个喜讯伴随着什么无法宣之于口的噩耗,“还怎么了?”他伸手抚触了一下我的头顶,“景阳昨天回来了,今天他去高考了——”我应了一声,继续回望着他,他说,“所以我给他说,你是景阳的老师,景阳会变好,都是因为你。”“然后呢?”我问。“没有然后了,”他摊手,“我只希望那小子明天不要作恶多端地搅局。”
他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问我,“你饿不饿?”我以为,他又要问我他有大黄瓜要不要吃,所以坚决地摇头。可他不吃这套,他有的是套路,“那我们先运动一下,运动完你就饿了。”
“你是真不怕肾虚啊,”我摇头,“作为一个老师,我要告诉你,要节制。”
他嬉皮笑脸地捏了一下我的脸,“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你又不是医生你懂啥,我告诉你啊,就算哪天比萨斜塔倒了,我也还是金枪不倒。”
我最终只能给他回应一个白眼。
他用手机连接了镶嵌在天花板四个角上的蓝牙音响,播放了手机音乐,我疑惑看他,“大晚上你干嘛?”
他答非所问,“我下面给你吃啊。”
“……”
我作深呼吸,忍无可忍地爆粗,“谁他妈要吃你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