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这黄暴的思想,我必须得教训你一下,程老师,你还敢说自己是个人民教师?”他伸出指头戳着我的脑门,数落道,“你自己不会看眼时间啊?”
关时间什么事儿?我抓过他的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针分针都快指着12了,“……马上零点了啊。”
“傻逼,零点一过不就是六月八号吗,你过生还得我提醒?我找了酒店师傅,让他给我揉了个长寿面,真的是一根那种哦,不过,你要是吃完还想吃我下面,我也没意见。”他把我按在沙发上坐着,笑笑,“你等会儿啊,我去给你煮。”
其实以前过生,程乖乖也会给我煮这个,后来兜里有钱了,就是给我买个蛋糕,他一半我一半,无论哪种方式,我都是开心的。想不到突然有这么一天,给我过生的人变成了一个认识不到半年就发展到要见父母地步的男朋友。
我低声骂了句操,伴随着内心升腾起的想要和这个人过一辈子的念头,还有种火急火燎的欲望,觉得胸口里那些坚硬的骨头都化成了温水。他开车时也会放他手机里的歌,所以每一首听不懂语言的歌曲,我都有百度过,他似乎是特意建了个歌单,现在响彻整个屋子的都是些柔情似水的乐曲,温柔的调子,使人不自觉浮现微笑的声音。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甭管他下的面得是什么令人绝望的味道,我都会连汤都喝光的。
我怕他自己在厨房做的太绝望,没忍住去看了一眼,面还在沸水里煮着,我瞟了一眼温度,问他,“煮多久了?”“七分钟,”他回答后,“酒店师傅跟我说煮十分钟来着。”“十分钟?煮面糊呢这是。”“你管我呢,快出去,”他难以忍受我的指手画脚,先关火,再把我赶走,可那懊恼的神情,明显是记起来自己做错了,可是不愿意承认,可面只有这么一根,想重新煮也难,我忍住笑意,才安慰他说,“别恼了,我爱吃面糊。”
他不发一言,用筷子一挑,面条从中间断开,他大概是很想对着这不听话的面发火,可到底忍住了,捞了半天,果然一碗面糊问世,“不做了。”
“干嘛不做啊,赶紧的,我等着吃呢。”
他看我一眼,“这面都断完了,什么寓意都没了。”
“断了就断了,寓意什么的,谁管那么多。”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然你吃我的吧,”他把面碗推到一边,“我说真的,反正你也不管什么寓意,至少我的怎么着也不会软。”
“够了啊,”他的话简直辣耳朵,我背过身去,“赵大厨,您赶紧的。”
等他端着成品出来后,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看到这碗面的心情了,一碗面糊,上面敷衍而做作地躺着三个大虾,撒了点儿切的非常糟糕的葱花,还体贴地插了根勺子,知道这东西不能用筷子吃。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拿起勺子,只觉得牙疼。
他夹走我碗里的大虾,眼神还是那么期待,“我给你剥虾,你趁热吃。”
我心想,虽然样子不好看,但指不定味道还不错呢?毕竟是有酒店大厨指点的人,没准调味调的还行呢。可当我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汤和断成渣渣的面条喂进嘴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这是一种直击灵魂的味道,没有鲱鱼罐头那么夸张,可也……耐人寻味。“怎么样?”我努力让自己不露出一点点痛苦的表情,用了个褒贬通用的词,“起死回生的味道。”他皱着眉,差点儿就要拿手机查这个成语的意思看。我不得不再次对抗我正在举旗抗议的味觉,又吃了好几口,“你是不是放了很多糖?”甜得能鼾死人,他挺洋洋得意,“你爱吃甜,我就多放了点。”我昧着良心竖起大拇指夸奖,“做得……好。”
“真的?”他说着,把剥好的虾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