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时交租,等租约满咗再倾”,程月一把推在他的背上,“你而家畀我即刻走!”
荣伊背上的伤其实还没有好全,平时不碰倒也无碍,只是被她这样一用力确实有点疼,便也有那些火气上头,“你这样赶我走,我下次再来的方式,你可能就接受不了。”干他们这行的,威胁的话还不是张口就来。
“好啊!像你这样的男人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啊!那你就返去躺在床上好好想想有咩办法可以畀我接受得了!”
荣伊没理她撒泼,自顾去吧台前倒了杯酒,“女人好似你这样,点会嫁的出去啊?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程月怒烧心头,气的直喘,直接抢过他手里的杯子,液体直接正当当的泼在他的脸上。
酒流过他的发梢落下,荣伊想都没想,似乎是肌肉记忆似的,面对攻击作出反应,反手给她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对荣伊来说没用多少力,可对一个女人来说,就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的砸了脸一般,被他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瞬间愣住的不止程月,还有荣伊。他看着打过她的那只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明明从来都不会对女人下手,这到底是怎么了?就突然控制不住脾气。
程月从疼痛中回归神来,左半边脸都麻着,没了知觉。她直接抄起吧台上的电热水壶向荣伊扔去,他刚侧身闪过,又见她举起高脚凳砸来。她早就没了理智,就算是男女力量悬殊,还是面对那么个混道的人,也没了惧怕,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杀咗你!你够胆打我...你够胆打我?我杀咗你!”
荣伊一边躲一边退,直到退到无路可退。硬生生扛下了两记木凳砸在自己身上,才抬手夺过她手里的武器丢在一旁,“唔好再疯了,住手!”
程月哪里肯听,被夺下木凳,她干脆用自己的指甲去划他的脸、脖子以及一切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手指所过之处都留下道道血痕。
荣伊没办法只能把她先按在沙发,他的两只手一左一右的按住程月的两只手,在她的头顶上方交迭,一靠近就闻到了程月身上浓重的酒气。
她还在疯狂吼他、踹他,一副誓要杀人偿命的样子。荣伊终于用了力气,跪在她身侧,强行摁住,“我同你讲声对唔住,得唔得啊?!”
程月短暂安静了三秒。他以为她没力气,便松开了手。这一松开,仿佛她又找到了机会,朝着荣伊猛扑。他没办法,只能又把她按了回去,“我话你冷静啲得唔得啊?算我做错,我对你唔住!”
程月在他身下不肯罢休,“有本事就你打死我,你讲声对唔住就算啦?”
“那你要我点啊?”说真的,荣伊此时确实也很崩溃,“我长咁大都系第一次失手打过女人,我只手是要来打地盘打天下的,不是来打女人的,我发过誓嘅。你以为我好过吗?我而家比你更憎自己啊!”
一通闹下来,程月确实没了力气,她侧过头,只光顾着哭。荣伊这才放开她,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几步,顺势坐到了沙发背椅上。
程月慢腾腾得坐起来,一点一点地往后挪,最后靠在了廊柱上。等她换了几轮呼吸,捡回来些力气后依旧不甘心,抄起手边的小花盆就向荣伊扑了过去。
他这般好的身手自然是伤不到,闪身过去,顺手一推,便直接和她的位置做了交换,“你有完没完,系咪想将我打死才高兴?”荣伊这回确实是有些生气了,却又真的不敢对她做什么。
谁知程月扑过来的时候用了全力,被他一推,止不住步子便撞到了沙发的后背椅上,正好冲撞在她的小腹上。一股激烈的尖锐的酸痛瞬间窜了上来,眼前发黑,人瘫软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女人瘫倒在地上。脸色不正常的发白,荣伊突然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看见她裙摆下渗出的血,早没了闯江湖砍人的那般镇定,急忙过去抱起她,“你点呀?阿月你唔好吓我啊。”
程月抱着小腹疼得直发抖,“你帮我Call医生啊...抱住我有咩用,我真的有点痛...快去Call医生!”
亚佐抱着人有些愣住,他虽然没背过女主角的台本,但也隐约觉得她念的台词有哪里不对。
是了。这句话不是程月呼救,是南粤在喊。
亚佐力道没控制好,用的力有点过,南粤被推到沙发背上,站不稳摔倒在地,那些被砸碎的花盆碎片割进了她的皮肉里。
黎式通过监视器看现场,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即刻喊了卡上前去看。
南粤面色发白,冷汗直流,不像是演的。黎式看到她身上的血迹,裙摆下的血是安置的道具,但衬衫上的血绝不是安排好的。
拍摄出了意外。
片场一下子慌乱起来。亚佐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伤到了这个女人。
黎式马上要打电话喊白车,亚佐已经将晕厥过去的南粤一把抱起,阻止道,“白车太慢,我的车就在外面,我直接车她去医院。”
“那也好”,他说的是事实,影棚不在闹市里,要救护车又来又去,还不如自己直接奔医院,“你先带南粤过去,我处理好现场,即刻过来。”
亚佐向外快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对她道,“唔使咗,黎小姐你收拾好这里,就直接返屋企去,太夜仲唔返元朗,大佬会担心。”
“而家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仲讲他?”黎式把他往外面赶,“我心里有数,你快啲去医院,别耽误一时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