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布也笑嘻嘻的跟着这些军户们就在田边吃了一顿饭。
慰问好这些军户,基本确定三千户顺化户都按照战功分到了房子和土地,军户的上下级系统也基本建立。行军司马署衙和兵曹分别派驻的军法官和训练官都到位之后,莫子布才开始返回。
不过也不是没有隐忧,莫子布一路下来,一共查处了六起基层军官违法活动。
他们倒是精明的很,不敢直接侵吞功田,但是他们敢跟顺化周围的京汉高门合谋。
把犍牛换成京汉高门的病牛,成年牛换成亚成年的小牛,上田换成中田等等手段来牟利。
“这六起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军律一刻也不能放松,司马署一定要继续严加侦查,不管他是谁,只要敢犯罪,立刻拿下。”
嘱咐完了行军司马武世秀,莫子布又对身边的左典簿兼刑曹参军郑庆说道:
“刑曹这边,对于那些高门也要加强监管,要用严刑峻法告诉他们,谁敢再跟军中将官勾结,老子直接抄他们的家。”
等走到香茶县的时候,右典簿兼户曹参军吴含珠又有些着急的来报告。
今年的顺化周围耕种执行的不是很好,原因是原本熟悉顺化周围农时的老农被杀了不少。
而新定居的顺化客家军户们还按照在粤北、赣南老家的习惯耕种,结果导致了一定的损失。
怎么说呢,安南这种一年三熟的地方,一般是在年初的1到2月种早稻,按照四个月的成熟期来算,那么就是5到6月收获。
晚稻在6到7月播种,10到11月收割。
从实际成长的时间看,这相当于只种了两季而已,所以剩下的一熟叫做中稻,一般要在3月和10月趁着空隙抢种。
这样早稻和晚稻各收割一次,中稻插空收割两次,但由于中稻会受各种情况制约,所以收获两次的粮食,可能跟早晚稻差不多。
算起来就是一年三熟了。
但这种抢种,由于是在早稻和晚稻中间插空进行,所以非常考验农夫对农时和天时以及地里生长情况的熟悉程度。
更难的是,晚稻比较容易受气候的影响,如果降温太快,也会影响收成。
此外早稻如果太过丰收,过度吸收了土地营养,也会造成晚稻大规模减产。
因此更需要有经验的老农夫指导,他们可以提前判断出天气的影响,用抢种中稻的方式减少晚稻歉收的影响。
甚至有的时候还需要把涨势非常喜人的早稻,人为清除一些,以给晚稻留出生长空间。
这林林总总,跟在粤北和赣南种地还是有些区别的。
以前莫子布在安戴地区的时候,那些马来土著根本不怎么会种田,所以随便客家人怎么种,比起以往都是丰收。
而到了同样会种地的安南人这里,差距一下就出来了。
莫子布听的一个头有两个大,他能分清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就很了不起了,哪还懂这些。
但他知道怎么解决,想了想,莫子布对吴含珠说道:
“嘉定的明香人中有很多种地好手,让林通牵头,你们两一起回一趟嘉定。
招募三百户明香人北上吧,把他们安在顺化三千户中间,教他们本地农时。”
“另外,据第一兵工厂董事会上报,嘉定道学的天工院中有位擅长制作火药的真人急着要见我,说我不去他就要回大陆了,你让林通替我去请一下,把他请到顺化来。”
莫子布确实没时间去嘉定,所以也只能让林通代表他一下了。
李与隆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感慨的说道:“感情一国之主要想当好,那还真是不容易啊!
我还以为王爷现在是天天醇酒美人、宝马香车呢,结果比制台大人还忙。”
李老哥隔得近,河仙也经常有船往返广州,所以李与隆很快就到了顺化,见到了莫子布。
莫子布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苦笑一声说道:
“老哥你现在也看见了,我这那是忙得不可开交,哪还有精力去打北河,只要郑家不来找事,我是肯定不会北上的。”
李与隆习惯性点了点头,却慢慢把背挺直了那么点,不再一副奴才样了,他沉默半晌,还是开口说道:
“王爷,小人也算是跟你有点交情了,我知道,您一定会北上的。
缅甸那么硬的骨头,您老都要冒险去狠咬一口,这北河如同放在嘴边的大肥肉,你怎么可能不吃。”
“小人也知道,咱是劝不了你的,但有一条,李制台在两广的时候,您别动手。
我呢,回去了也劝制台大人尽快换个地方,咱们两家不伤和气。
万一后边九天之上来了雷霆之怒,咱们也能圜转一二。”
莫子布愕然了,谁说满清没人才的,这老狗就清醒的很。
不过呢,他的聪明全在给自己捞好处上。而且莫子布有点怀疑,这老小子是在诈自己。
于是他想了想,故意装出一副我不装了的样子对李与隆说道:
“那就请老兄回去告诉李制台,五年之内,我肯定是进不了安南东都的,但五年之后,那就不好说了。”
哼哼,就以现在北河郑主虚弱的模样,莫子布肯定不会让他们安生五年,最多两三年就要动手。
李与隆终究是旗人,莫子布虽然装的很仗义,但不可能不防着。
李与隆却有些信了,因为莫子布说的,跟他估计的差不多。
他是亲眼看着顺化周围几乎被打成了一片白地,到现在城墙都没修好的。
原本商贸兴旺的会安,也被烧没了半个城,没有三几年根本恢复不了元气。
而后就算立刻开打,两年内打灭北河,也没那么容易,甚至五年都说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