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公质病重的这些年,邓廷嘉基本掌握了奠边府的实权,你要说他没有想法,那肯定是假的。
但你要说他有心‘篡位’,他也没那个狠心,没那个胆子。
而现在黄公缵未来会去东京,莫大王干脆承认了他的地位,怎么叫邓廷嘉不欣喜若狂,感激涕零。
“臣邓廷嘉,叩谢大王恩赏,愿为莫氏镇守边疆,世世代代永为大王爪牙。”
“吴将军,小人与叔祖早在乂安就有一面之缘,还得叔祖拯救,因此愿意到叔祖身边效忠,不知可否?”
阮陀求出来问道,他是海阳府清河县人,当年莫子布在荣市击败郑军救了他的命,现在莫子布麾下的京人大将武文勇等,原本都不过是阮陀求麾下的小喽啰。
所以对比起在合肥州做一个万把人的土司,阮陀求更愿意回东京去,哪怕就是在老家清河县当个县尉呢。
吴文楚大笑,“阮兄,如今天下板荡,正是英雄建功立业之时,只要掌中有刀剑,心中有忠义,大王必不会吝啬封赏的。”
阮陀求大喜,也跪下向南拜了拜。
黄公质随即命人捧出印信,召集大小将领,将整个奠边府全部托付给了吴文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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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寿堡,莫子布在万众欢呼声中进入了这座残破的城堡中,意外打开缺口之后,兴唐军大兵进城与北河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出乎莫子布预料的是,这些北河兵的战斗意志还挺顽强,兴唐军出动了三千多人,打了大半天才把差不多同等数量的北河军从东寿堡中完全清除出去。
等到他进城的时候,北河军战死七八百人,被俘近千,阮文惠带着几百残兵渡河退到了清化内镇,并且在河北岸炸毁了马江上的木桥。
“大王,吴文楚从奠边府上了奏疏。”郑锦水把一封密信呈给莫子布。
莫子布打开一看,长叹一声,“我那侄儿病逝了,吴文楚收了他的部众,精选得战兵三千五百,加上延庆镇的一千五百人,一共得战兵五千。”
郑锦水大喜,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毕竟黄公质怎么说也算远房宗室。
“有此五千大兵,黄廷体必败无疑了,等瑞恩准将收了他的战船顺流而下,就是黄廷宝的末日了。”
莫子布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他根本就没想过在清化内镇强渡马江,因为这难度太大了,他一直都在打上游西京黄廷体的主意。
黄廷体手里收集了一支大小船只几百条的内河船队,有了这些,才会有强渡马江的可能。
“阿水,你去把这个送给那头肥象,再赏他一只羊,两坛酒,让他好好养伤。”莫子布随手摸出一盒治疗烫伤的膏药递给郑锦水。
肥象昨天凌晨的骁勇已经传到了莫子布耳边,不过这家伙抱着铁子母炮砸人的时候,被火热的炮管给烫伤了,目前还在嗷嗷叫着养伤呢。
郑锦水服了,我莫大王不但想到了赐烫伤药膏,连肥象在医士那里聊天说过的想吃烤全羊都记住了。
就这份爱兵如子的操作,下面那些武夫怎么能不效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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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江上游,西京。
阮文惠的怀疑是有道理的,因为瑞恩斯坦没那么傻,他不会想着这时候才开始造船,等造好黄菜都凉了。
所以造船不过是假象,实际上瑞恩斯坦这边的精兵,早就逆流而上,从其他地方渡过马江,跑到西京城背后去了。
而瑞恩斯坦在造船厂摆出所有大炮,一是为了迷惑敌人,让黄廷体以为大军主力在此,二是为了不让黄廷体侦查到具体情况。
比起兄长黄廷宝,黄廷体算是一个纯粹的军人,此人指挥能力中规中矩没多少出彩的地方,但胜在兢兢业业,所以他才会被黄廷宝派来守住西京。
黄廷体知道西京重要性,于是亲自坐镇水寨,让心腹副将武佐坚守西京。
并且把西京六门中的五门用巨石堵塞,只留下南门交通,瑞恩斯坦大军还没到的时候,西京就严格控制进出了。
水寨这边也差不多,除了运送辎重补给的民夫以外,基本上也是小进小出,严格控制人流,主打的就是一个闭门不出。
不过,这完全难不倒瑞恩斯坦和吴文楚。
正月二十,吴文楚率四千奠边、延庆两镇精兵从奠边府出发,一路南下赶到了西京以东三十里处。
随后瑞恩斯坦所遣的渡河精兵两千也赶到与吴文楚汇合,吴文楚手下的士兵达到了六千之多。
两军汇合之后,客家第二团千总叶宪纯就接过了指挥权,他将一封信拿给吴文楚看。
“大王新得北河海阳人邓陈常投靠,邓陈常举荐山南人汝兴浈为内应。
此人现在正于黄廷水寨中任仓储大使,可以监管民夫进出。我们今日先休整,明日拣选千五百精兵扮做北河民夫,突袭水寨。”
吴文楚接过密信一看,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汝氏出自姒姓,乃是大禹之后,此人又不得志,必然是真心投靠,黄廷体可下也。”
汝姓别说在安南了,在中国也是小姓,这样的家族基本百分百是汉人南下的后裔,不然没必要选这么个姓氏。
山南汝氏,也是安南数百年高门,历史上汝氏的长房汝公瑱,会在今年高中二甲同进士。
但这样的好处,肯定轮不到已经混到跟邓陈常交上朋友的汝兴浈。是以这个同样野心勃勃的高门寒士,比兴唐军还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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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