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宁王的短刀故意刺偏了两分,随着短刀没入,宁王说了一句话:“我不杀你,因为你还得看好我那外孙,若我真的膝下无子,他就是未来的天子。”
那刀没入得太慢,阮容起疼得从头上落下大颗的汗珠,咬着牙说道:“你倒是真会算计,我助你登上皇位,还要替你养子嗣,你真是和先帝一模一样。”
宁王点头,道:“亲兄弟。”随后猛然拔刀,带出了一片血雾,溅了宁王一身。阮容起则在这一刻昏了过去。
宁王就带着这一身的血污回到了队伍面前,见了那带他来的小厮,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那小厮听完面目慌张,赶紧走掉了,宁王则在大军面前宣布:“逆贼已死,我当为帝。”
阮容起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虚弱地躺在城外的一间小屋中,而那照顾自己的身影,他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一瞬间,他一颗吊了一辈子的心放下了。
“大哥你终于醒了。”阮容且放下手中的方巾说道,“来喝点水。”
阮容且扶着他起身,喝了一些水阮容起才缓缓觉得身上有了一些力气。
“将军,你醒了。”江茴此刻也从屋外面进来,见阮容起没事,语气颇为愉快。
阮容起则蹙眉看着他右肩上缠着的厚厚白布和自己这弟弟手腕上的伤口,因为太过虚弱没有说话的力气,便用目光询问着。
阮容且会意了他的目光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就是多流了点血,只是江茴怕是不能再用剑了,你也是,差一点儿就见阎王了知道吗?”
阮容起此刻竟是扯了嘴角笑了,他很想说,至少我们都活着。
“我会尽快把你的身子调养过来,估计有一个人会等你等得望眼欲穿吧。”阮容且道。
也不知阮神医用的是什么药,阮容起这些日子里几乎一直昏睡着,梦到了好多从前的事,今后的事,和那张关切的脸。
短短十日后,阮容起已经能和从前一样站立走路了,只不过人这身子都不是铁打的,受了这么重的伤,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是不可能了。
“你知道他在哪儿?”阮容且问道。
“知道。”
“你一定明天就走吗?”
“嗯。”阮容起回答得坚定。
“那好。”阮容且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药方,“这药方你真的不要?或许能换你们多相守两年。”
阮容起摇头,道:“不必了,你还是多注意注意你自己那身子,别老是欺负江茴。”
“我怎么就欺负他了。”阮容且不服气。
“他那胳膊不方便,你多配合,不管是平常,还是在晚上。”
“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的。”阮容且无奈。
阮容起微笑,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前方的路,你们彼此照应吧。”
阮容且点头,道:“再过两日,等江茴的伤好一些了,我们也离开这儿了,大哥,珍重。”
阮容起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酸涩。
聚散离合,不过人生常态,可是真到此番场景,多是接受不能。
苏萧离听着阮容起叙述这些事情,伸手轻柔覆上阮容起的左胸口,颇为心疼地问道:“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