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各处可有异样?”他再问。
南衙统领马上答道:“并无。”
“派快马监测河州动向,让人去信河州知州及按察使,试探一二。”
“是。”
大晋各州府由知州主政、节度使掌军、按察使巡察考治, 徐节虽为河州节度使,但只能统兵而无法调动兵马,若有异动, 河州知州及按察使皆能问其罪。
“今日太慈宫由谁值勤?”郁清珣再转向禁军统领。
禁军统领怔了下, 很快答道:“应是金吾卫中郎将赵参。”
金吾卫为皇帝亲卫,负责护卫皇帝出行, 及宫中巡查警戒。
小皇帝年幼,金吾卫便由太皇太后亲掌,那边具体值勤调动,郁清珣这边按规矩是无权过问的。
“你以禁军调动为由,带人去见他,亲向太皇太后请安,要亲眼看到太皇太后安好。”郁清珣道。
禁军统领迟疑了下,“若是……有异呢?”
“问罪金吾卫,掌控禁中。”郁清珣话语冷冽。
两统领呼吸微紧,迅速离开先去办事。
一个时辰后,北衙禁军统领匆匆赶来。
“国公,太皇太后安好,召您觐见。”
“安好?”郁清珣心沉了下去,隐隐有不详预感。
太皇太后安好,那棠棠……
他立即朝太慈宫去,太皇太后果真安好。
她与太后、小皇帝、以及三位小公主和几位太妃坐在殿内,共享团圆欢庆,似丝毫不知先前殿内异动,一切看着与往常除夕无甚差别。
郁清珣心更沉下去,连脸色都显出几分冷冽。
殿中欢庆的众人察出不对,热闹逐渐停下,气氛紧凝。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太皇太后诧异询问。
“棠棠不见了。”郁清珣压下情绪,眸子直视过去,拱手行礼问道:“敢问太皇太后,一个时辰前是否在这殿内?”
太皇太后怔了下,也察出不对,蹙眉道:“今日在观月阁举行宫宴,并不在殿内。”
“敢问太皇太后,冯去何在?”郁清珣话语已带上寒意。
“冯去?”太皇太后再是一愣,朝左右看去,这才发觉往常常伴身侧的心腹内侍,此刻竟然不在!
她正要询问,殿后进来一面有急切的小内侍。
“禀太皇太后……”那内侍躬身急急道,“冯公公适才被人发现……在御花园内溺水身亡了。”
郁清珣脸色乍寒,心中担忧转为杀意。
事情败露,便杀人灭口吗?“何时发生的事!”太皇太后心知不妙。
“就、就在一刻钟前。”那内侍回道。
太皇太后转向郁清珣,“清珣,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事?”
“徐节来过?”郁清珣不答反问。
旁边听着的太后脸色变了变,出声道:“国公这话何意?年三十我兄长自是要进宫拜见的。”
也就是真来了。
金吾卫为太皇太后亲掌,有太皇太后还在,其他人便无权调动金吾卫,更别说在太皇太后眼皮底下如此行事。
郁清珣心头更冷,只道了一句:“只要棠棠平安回来,我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说完,他行了一礼,不待太皇太后询问发话,转身就走。
“清珣,清珣……”太皇太后急切想要叫住他。
郁清珣已出了太慈殿,北衙禁军统领领着人等着外头,金吾卫大将军以及两位中郎将也在。
他瞥过那位赵中郎将,领着人先行离去。
等出了皇宫,立即让人围了徐府,另调兵马全城搜查。
心里隐隐知道,棠棠……怕是回不来了。
他一时不敢回去见阿窈,恨当时为什么没有多派些人护着棠棠,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亲自陪棠棠出来看花灯……
可无论如何悔恨,都已经太迟太迟。
他在外等了一夜,直到翌日天明,才敢回国公府。
一进到院里,唐窈立即迎上来,原本昳丽姣好的面容憔悴苍白,眼里怀着希望,又透着担忧与惊怕,“可找到棠棠了?”
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