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走啦!”“哦哦。”钟离然定了定神,跟着小福子跑进了树林。
戍守城门的士兵半天不见同伴和那几个小太监回来,怕出什么事,于是又派出一小队士兵前去查看。一队人来到树林边,但周围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倒听得见呜呜呜的声音。士兵们拿着火把前去查看。只见一个小太监被绑在树上,嘴里塞了布团子。赶忙给他松了绑,加以询问。“他..他们杀了那个军爷,往树林里跑了。”“还有呢?如实道来,否则下场就像这树枝一样。”领队说着,一把撇断手里的树枝,试探着小太监。小太监恨不得尿都吓出,“奴才还听见,一个叫另一个….皇…皇上….”士兵们闻言面面相觑,领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拔出一支信号箭,朝着空中射去。
“嗖!”林中奔逃的二人见枝桠间隙上空的红色亮光,心中知晓行动已暴露。使出吃奶的劲,加快速度。城内,公西珏领着一队骑兵翻身上马,朝城外飞奔而去。
“皇上,快啊,出了林子进到山里,就不容易被找到了。”钟离然和小福子都累得气喘吁吁,还能奔跑多亏求生之念。哎,怎地几千年之后的体能训练,都没有像这样把人给累成狗啊...地上堆积的树叶和断枝,黑暗中形如鬼魅的棵棵树木,内心的恐慌以及剧烈的喘气声,狂奔之时耳畔的呼呼风声,构成此时此刻钟离然所处的既荒唐又真实的诡异境地,让人觉得身在梦里。
俄顷,二人身后传来隐隐的闷响,小福子一面鼓励钟离然加把劲,一面思索着对策。马蹄声渐近,黑暗深处也闪烁□□点火光,两个人再如此下去,必然被抓到无疑。“皇上,记住往那边一直跑下去,千万别停下,到山里再做打算,这个给你,请保重,剩下的交给奴才吧!”话音未落,小福子脚步一转,往火光那边跑去。“喂...喂喂!你给我回来,干什么!...”钟离然想喊,却又不能放开嗓子,想去追,又没了气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福子的身影被黑暗吞没。钟离然忽然觉得恼火,然而想起小福子的话语,只好咬牙攥紧了方才小福子给的袋子,提起所剩无多的体力,迈开步伐。
“这边有人!”钟离然听到远处有人喊道,心下一紧,回头看见一簇灯火转了方向,远离了自己。是呀,自己被抓到自然是没什么好下场,但也许不至于丢了性命;然而小福子落到这帮人手上,必死无疑。难道小福子的命不是命吗?也许还来得及。这tm是什么时代!人命不值钱的时代。想来还和自己那边颇为相似呢!想到这里,钟离然也转了方向,朝着火光追去。
一帮人很快追上了前面徒步奔跑的小太监,几只箭刷刷射来,小福子脚下不稳,摔了个狗啃泥。两个兵士不费吹灰之力就擒住了他,押到公西珏马下。公西珏半脸隐在黑暗之中,半脸上投射着火把的亮光,凤目微阖,初看夺目,再看摄神。“你是什么人?跑什么?成宇泽呢?”“哎哟喂!军爷,小的只是一个小太监,您在说什么呀!”“废话少说,成宇泽呢?”“哎哟,军爷,小的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小的实在受不了苦役了,所...所以逃了出来,请您饶了小人吧!求您了!!”说着,小福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押下去,严审!”“慢着!”一帮人朝声源看去,同时,小福子瞪大了双眼,目眦欲裂。公西珏先是诧异,随即微微勾起了唇角,只见从暗处缓缓走出一个人影。“你们要找的是我,放了他。”“哦,成宇泽啊,我可是找寻皇上已久。”“走啊,你走啊!快走!!”小福子挣扎起来,嘶喊起来,额上青筋暴起,声音都变了调。“你们要找的是我,与他无关,放了他。”“好啊!皇上都开口了,岂有不应之理?不过他太吵了。”公西珏毫不犹豫命属下敲晕了小福子,将他放开,任他倒在地上。“皇上放心,我只是让他昏睡一会,丝毫无碍。”钟离然看着公西珏,丝毫弄不清楚其所思所想,不过如今也是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了。钟离然沉默不语,公西珏继续道:“不过我很好奇,一个小太监怎劳皇上舍身保护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已经答应放了他。”“请皇上放心,我只是好奇罢了。”“为皇上准备一匹马,随我们回安城!”钟离然心中一叹,夜太黑,星辰的光芒难以刺穿。一帮人来了又去,只留下一个小福子,独自昏睡在树林里。
☆、第九章归来
钟离然看着头顶的盘龙雕,色泽华丽的帐幔,颇感讽刺。弄了半天,自己又回到来这个世界的□□——皇帝寝宫,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就坐在这里等着,倒是还落个清闲。他转过身来,任由侍女为他梳洗,穿上一身素衣,绾起发髻。镜中人几日劳累,杏眸下晕有淡淡青黑,稍有憔悴之色,却掩不住清丽本色。一身素衣,这不就是在暗示自己,自己是个亡国之君么?钟离然,成宇泽竟然外貌如此相似,就连熟知之人也分辨不出,他不由感叹,这真是个天大的玩笑。
“皇上,公西将军请您移驾靖和殿。”大殿之外有军士通报,在窗纸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好,请转告公西将军,我随后就到。”言罢,钟离然做了几个深呼吸,使自己平静下来,稍待片刻,向靖和殿走去。南安宫城内一片安静,天朗气清,飞鸟和鸣,花园内蝶舞蜂喧,曲水静流,自己以后的生活会这样宁静吗?但愿这不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缓步登上一级级阶梯,钟离然看见一个玄色身影负手立在殿中的红毯上,听见他步入大殿,便转过身来。“皇上,自上回一别已逾四载,不知皇上还记得臣下吗?”钟离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敷衍道:“最近我生了一场病,好多事情不记得了。”“是吗?那可真遗憾,不过皇上还真是‘谦虚’,连自称都换成‘我’了。”呵,这不挺适合亡国之君的身份么?钟离然不禁腹诽。“您的将军似乎不太欢迎我们做客南安,已经领着军队驻扎于安城之外了。”钟离然不语,公西珏接着说:“还请皇上让吴将军不要如此激动,毕竟和为贵嘛!”钟离然听得那叫一个无语,不过这家伙到底要自己干嘛呢?“到时候只怕是要稍稍麻烦一下您了。”公西珏挑起了唇角,一双凤眸微微挑起,看得人心里一颤,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他的眼中,似乎永远都是深不见底的寒潭,稍加接触便让人生出寒冽难胜之感。钟离然微微一愣,顿觉窘迫,随即转开了视线,丝毫不觉公西珏唇边笑意更深。
第二日,吴云峰瞧见多日紧闭的安城城门缓缓开启,公西珏一骑当先,身后紧随一抹白色身影。吴云峰双腿一夹马腹,迎上前去。两军将领阵前汇合,兵马未动,心理先战。“吴云峰,识时务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