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便领你这心意,”转而似笑非笑,“朕在等你的乖顺。”
“……臣妾谨遵圣意。”如昔轻声应着,双手紧握了被角,一点点往下放着。
待如昔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将被子拉至肩头,亦辰却是起身一语,“朕乏了。”
如昔紧咬唇瓣,默不回应。
亦辰转身离去,月光如暇,树影斑驳,眸若深潭,谑笑微浅。
待到脚步声消失不见,如昔才沉沉的呼了口气,心下稍安,果然,他和亦皓是不一样的,亦皓从不勉强任何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昔黯然垂眸,他怎么能与亦皓相提并论,亦皓是雅士,而他却是权皇……
晨早,如昔未起身便唤了芩儿,见着她的第一句话便是,“毓秀宫可有什么事情?”
芩儿不解,“奴婢未听说有什么事。”
如昔缓了口气,这才又躺了下去。
芩儿略有蹙眉,“才人这是怎么了?梦魇了么?”
如昔重新闭目而睡,“没事就好,我再躺会。”
芩儿退出屋子,合上了门扉。
媶儿吐了吐舌,笑看了芩儿,“你看,我就知道才人没这么早起的。”
芩儿莞尔,“就你话多,小心才人掌你的嘴。”
“才不会呢。”媶儿嘟囔着,但也还是小了声。
如昔躺在床上,却是反复辗转难眠,自己是不是错了,也许皇帝本就已经很开心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取讨好他,或者即便自己费尽心思他也还是不喜欢自己,又或者他即便喜欢上自己了,还是不肯放亦皓自由,那该怎么办?
一面想着,如昔便不自主的捶打自己的头,“都怪你胡思乱想。”又打了自己的嘴,‘都怪你,胡说八道’。
可那该怎么办呢?此时退缩便等于是失败,自己还是什么也没能为亦皓做,想起亦皓,如昔的脸色稍见缓和红润,是他教自己习字看书,是他和自己一起赏评花草,亦皓没有丝毫的王爷架子,会在闲暇时同她念上一段诗句,她虽不甚清楚诗句的深意,但彼时他的笑容却至今温暖着她的心,如今自己终于可以为他做点什么了,不试试就放弃,怎么甘心?!
心念及此,如昔翻身起床,挑了件浅粉色的长裙,又唤了芩儿。芩儿闻声,对媶儿抿嘴一笑,媶儿嘟了嘟嘴,不甘心道:“今个太阳升得早些而已。”
芩儿但笑不言,进屋为如昔梳妆,见如昔着了新衣,莫名的笑意,“才人今个可要换个发髻?”
如昔本想说不用,临末却只能叹了口气,“换吧,换你觉得好看的。”
一旁媶儿闻言,也掩不住满面笑意,如昔看着妆匣中的墨玉梅簪,犹豫一二,别入发间。
妆点之后,如昔稍微沉了口气,对着镜中的自己笑笑算是鼓励。
辰时刚过,如昔膳后闲坐,见得宫娥进进出出间,堂桌上便堆满了各式礼盒。
如昔不解的看着王德胜,“王公公,这是?”
“皇上吩咐,那脂玉枕头是准备给皇后娘娘的贺礼,其他的是皇上赐给唐才人的,还有匹紫樱云锦锻已送去司衣所了,待制成衣裙再给才人送来,供才人在五日后的皇后寿宴上用。”
“谢皇上鸿恩。”紫樱,是亦辰最喜欢的花,紫色乃祥瑞之色,也是如昔最钟爱的颜色。如昔看了一眼芩儿,芩儿会意走至柜子前取了银子,如昔将银子递给王德胜,“公公辛苦了。”
王德胜躬了身礼着,借势回绝了如昔手中的银子,只道,“为娘娘们效力是做奴才的本分,不敢说辛苦,奴才还得回宸清宫复旨,就不打扰才人了。”
“公公且慢,”如昔将银子回给芩儿,笑看了王德胜,“王公公,我想亲自去谢谢皇上,不知可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