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昔隐约听见了什么,可她明明很用心很努力的去听,却依旧是模模糊糊的几声呼唤,熟悉的声音不停的叫着,“昔儿,昔儿……”
心中的酸涩弥漫在心田,刺骨的疼将她从迷蒙中唤醒,再度感受到iati的痛楚,如昔紧咬牙关,透过棉布传出一声声闷哭一声声呼唤,虽模糊听不真切,可亦辰却知,她在唤他,她需要他,亦辰不断沉唤,颤抖的话音掩不住他的心惊,“昔儿,朕在这里,你看看朕……”
如昔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艰难的凝聚了目光,终是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黄衣,身上所有的痛楚都在那一抹黄中变成了心痛,为什么,不要我们的孩子?为何要杀了他?心中的不甘转化成了力量,将孩子向外推出几分,嬷嬷们见出了头,心里也是大安,只不停叫着让如昔用力。李霖得知孩子已经出了头,若有长叹,还好,虽是早了几日,可胎位倒还正着,万幸万幸呐……
如昔虽身上使着力,紧扣亦辰的手略见松却,亦辰恐惧的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要!”
如昔强定了心神,手依旧被定在他手腕上,鲜血顺延至她指尖,粘稠的触感让她心神微滞,迷离的目光却始终见不得些许神聚,终于,嬷嬷们如获重释的一声高呼,“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个小皇子。”嬷嬷抱着新出生的孩子躬向亦辰笑语着,皱纹纵横的脸因为笑得太过而凝结在一起。
亦辰匆忙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小脸,微勾的唇角笑意弥漫,朗声大喝,“赏,重重有赏!”
而床榻之上,如昔听闻是个小皇子,不知是安心或是太过忧心,终是一言难语昏睡过去,李霖见状忙查看她的眼仁,须臾,放下心来退礼两步,“娘娘只是太过疲累睡了过去,微臣这就去准备温补汤,微臣告退。”
亦辰颓然的松了心神,紧绷的经骨因为他这一句终是缓了下去,无力的轻挥指尖示意后,回神敛眸视着眼前人,剑眉下的双眸许许水雾,回握着如昔的手止不住的轻颤,唇角不知是笑还是痛,只道,“朕不知该说什么好,谢谢你,昔儿……”却又一顿,“是朕对不起你,让你受这样的痛苦……”他真的怕了,如果刚才她真的离自己而去,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心还能不能缓过来,不知道自己的呼吸会不会也随她而去……
安下心来,亦辰长长的深吸过后,双眸再度如夜星深邃,薄唇轻抿,却是语向旁人,“到底怎么回事?”
芩儿被他凌然目光一瞥,连忙躬身而礼,“奴婢该死,只因事发突然,奴婢也没想到皇后娘娘会突然驾到。”
亦辰微挑了眉梢,记得如昔之前也提到过皇后,“皇后怎么了?”
芩儿颔首敛眸,“皇后娘娘发了疯似了,一来便对娘娘掴掌,娘娘受了这无端之怨,却因为怕皇上烦心让奴婢等缄口不言,可皇上您看,娘娘受伤的唇角可还留着血迹啊。”
亦辰眸光大变,转首视向如昔脸颊,先前整颗心都悬着,也未能察觉到她脸颊上的些许浮肿,经芩儿这一提醒,那脸侧不是掌印又是什么,妄那人一弱质女流竟对她下如此重的手,险些害自己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紧抿的唇线愠怒已成浩海。
芩儿踟蹰一二,终是言道,“不仅如此,皇后娘娘还说先前娘娘小产是皇上您的意思,又说了些偏激责骂之语,娘娘心里难过,动了胎气,这才……”
“……”亦辰长睫微颤,眸光转至如昔脸颊,她会紧握了自己的手,那样的激动情绪,是因为相信了那人的话,以为是自己害死了他们的孩子?手无意识的加重了力道,当初他是看出了马齿苋,可那时她身子不好,孩子被诊带了胎疾,他以为,这样的结果对他们都好,可后来他看到她的伤痛,他亦是心痛不已,好不容易用漫长的时间将痛楚磨去,如今,她知道了那件事会如何?
心下的不安让他轻唤出声,“昔儿……”
如昔听不见他的呼唤,眼角却滑落早已蓄积的泪,即使是梦中,那浑身的刺痛,心口窒息一样的酸楚凝结在她每一处神经,让她不得安宁。
亦辰悬着心,指腹轻触她眼角,拭去那微带些许咸涩的泪水,目及她苍白而憔悴的面容,凌空的手由虚握变成紧拳,“王德胜!”
“奴才在。”
“传朕旨意,皇后孙氏,神智不明,行为乖张,危害宫妃祸及皇嗣,特令废除其皇后之位,贬为庶民,赐其白绫以谢皇恩!”亦辰冷声语着,王德胜躬身顺应,如今贵妃已经诞下皇子,懿和宫也该空出位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