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玛丽不说一声就死了,小玉也不解释就和她划清界限,她安大泉是什么?是瘟神么?
“云雀恭弥,如果我一声不响就离开你,你会生气吗?”努力睁大眼睛,她盯着她,“恩……我是说,如果。”
“不会,”看到她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立刻把后半句补上,“才怪。”
大泉的脸色真是很精彩,纠结地看着他,她好半晌才出声:“你……真让人难办。”
“下来。”云雀不会去论断她的家务事,但他也能察觉到,她将要面对的是个怎样的局面,“房子是我的,庭院是我的,这棵树也是我的。”
“如果我说不要呢?”又打了个酒嗝,她有点底气不足。
“我就砍了它。”云雀眯眼,眸子里寒光一掠。
“真恶劣……”她抱着树枝,慢腾腾坐起来,“树又没碍着你……说起来,以你厌恶樱花的个性,没想到你竟然会留下这棵樱树呢……”
云雀挑眉。
这棵大树,是棵樱树?
买下房子的时候,已经过了花季,这棵树长得繁茂,浓密的绿色压得住整个庭院的夏景,他没去注意……原来这是棵樱树?
“明天,我就砍了它。”掀唇,他冷哼。
“喂喂……你太恶劣了吧……”她鼓起脸颊,努力保持清醒,“这棵树被你买下来的时候逃过你的视察,在苏玛丽和小玉一战之后还能存活,就说明它有存在的价值!何况,春天的樱花,真的很漂亮啊……”
虽然,她是因为他讨厌樱花,才这么喜欢樱花~~~~但她真的很喜欢樱花~~~
小心翼翼地腾挪着,奈何她喝酒太多,一不留神,从树上摔了下来。
捂着老腰,她唏嘘不已:“果然,喝酒误事。”抬眼看着近在眼前的云雀,她复又不满了起来,“你怎么不把今天在云之战里拉开我的冲劲儿拿出来,看着我狼狈的样子,你很满足是不是……”
云雀的表情微微纠结,撇开眼:“这样子,死不了。”
大泉的表情瞬间比他更纠结:“你在诅咒我死翘翘?!”
“没有。”
“你明明就有!”
对喝醉酒的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云雀也绝对不会告诉她,他很想救她……可是,他的个性,不容许自己在她面前表露心情……不管做出来或是说出来,他喜欢她的这种心情会让他们变得很奇怪……奇怪到他不敢去想的地步。
大泉扶着树干站起来,自讨没趣索性转移话题:“云雀,这棵树,年纪肯定比你和我都大。”
“那又如何?”看着她不怎么麻利的动作,再看看地上空着的酒瓶,他忽然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留下它好不好?”她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差一点,他就要脱口而出。
“云雀,云雀……我叫你恭弥好不好?”她的眼睛更亮了。
不论她要什么,都是“好”。
“云雀、云雀恭弥……我叫你恭弥,你叫我大泉怎么样?”她看着他,沉浸在自己的难得的坦白里,眼眸灿若明星。
他的理智依然拴着情感,不让它脱缰。
“云雀恭弥,我要叫你恭弥,所以……如果你不叫我大泉,我就杀了你。”烟杆不知何时上的手,她笑眯眯将烟杆横在他的脖颈上,大有你不说我就杀的气势。
只可惜,气势足够,气力不足。
腿有些软,她干脆坐倒在地。
萎靡下来,她抬头看着无动于衷的他,很不开心。
“为什么不答应我呢?明明你知道,我是在发酒疯……”打了个酒嗝,她歪着脖子,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好奇怪,我竟然知道……自己是在发酒疯呢……”
醉酒的她,和平日的她有什么不同,云雀看出来了。
醉酒的她,比平日冷肃的她,要坦白而可爱得多了。
心思一动,口不择言……他终于开口:“大泉。”
闻言,她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吧,其实叫起来比喂喂变态女人之类的称谓要顺口多了吧……不如再叫一次看看?”
看到她的笑容,他有点懵,有些慌……却对她的言语,百依百顺。
“大泉。”
第一遍唤她的名字,嗓音艰涩。
“大泉。”
第二遍唤她的名字,莫名的情绪淹没胸口。
“大泉。”
第三遍唤她的名字,很多心情,再也无法隐藏。
矮下身,他握住她的肩膀,想隐藏却再也藏不住。
她看着他漂亮的眸子,笑出声:“你的眼神,好像很很很很——喜欢我似的。”
他,确实是……喜欢她呀……
云雀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火燎般缩回手,他看着她,想开口反驳,却……说不出话。
她也不在意,拍拍身后的树干,笑眯眯地对他招手:“恭弥,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还未从方才的无措中回神,他对她话里的意思没什么概念。
“恭弥……明年,在这树下,我们一起赏花,好不好?”
她的嗓音带笑,但……这不是玩笑。
这是告别,她在和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