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想过自己去找销路,这样虽然会被人赚差价,但自己没吃亏又省事,实在再好不过。等胡家人第一次收到卖豆腐的六十文钱时,齐氏高兴的手都抖了,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不由感慨:“只一大早忙活这两三个时辰,便抵得过他爹打六天短工,啧啧。”
胡爹在周地主家帮工,干的都是要力气的粗活,一天下来五六个时辰也不过十文工钱。
齐氏感叹完又道:“咱家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眼看着要下雪,娘回头就给你们一人扯身衣裳。”
家里人是高兴了,但胡家这卖豆腐的买卖也打了不少人的眼,胡甜就听见些流言在被后嚼舌根的话。说什么无本的买卖胡家做着也不亏心,还有人打胡甜这做豆腐的方子。
不过大多也就在背后说说,倒是没往胡家跟前说,毕竟还是有人明白事理,这做豆腐又不是跟做零嘴一般,哪家做豆腐的手艺不是藏着掖着留给子孙后代的,想跟要零嘴那样叫胡家公开,多大脸?
反正没说到胡甜跟前,胡甜也不在意。
等胡家连卖了几天豆腐后,这做豆腐的生意便上了正轨,齐氏也给大家扯了新布一人做了一身棉衣。
不是棉布里头最便宜的平纹棉布,胡甜和胡秀是带小碎花的,齐氏的不带花纹,胡爹和阿祥胡俊买的藏青。棉布里头絮上厚厚的芦花,虽然比不是棉花保暖,但是比往年的旧棉袄实在是好多了。
胡甜针线活不行,但齐氏手巧麻利,没几天便先把他们兄妹几个的新衣做好了。喊她们一道过来试新衣的时候,胡甜几个都很高兴。
姑娘家似胡甜和胡秀这般年纪一个青春逼人一个粉装玉琢,穿上新衣就没有不好看的。胡俊年纪略小了些,穿藏青有些压不住,但这个几个人里头穿上新衣最让人眼前一亮的要数阿祥了。
之前阿祥穿的一直是齐氏用胡爹旧衣和兽皮拼接的,在胡甜眼里还挺时尚的,就是着实不咋好看,这会崭新的藏青色棉袍一上身,宽肩窄腰,身体直溜,又有气势又好看。
胡俊不愧是称职的迷弟,立马就夸道:“阿祥哥穿这身真好看!”
连一向话少的胡秀都跟着夸:“好看好看!”
胡甜自然也觉得不错,只是左看右看还是觉得有个地方非常不顺眼!
不用说,自然是阿祥那犹如帘子一样的遮面头发!
现在虽然不如从前那么乱了,但还是让人感觉很碍事。
这么久的相处,胡甜胆子越发大了,此时便不管从前被拒的事,开口道:“阿祥哥,我给你把头发束起来吧!你这样散着头发跟新衣裳可不配哩。”
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
这时候流行束发,男人们头发都梳上去挽成一个髻,有的用簪子,也有用发带或者方巾绑起来的,大户人家到了二十岁还要加冠。像胡爹和胡俊用的就是布条当发带,村里人也大都这个打扮。
阿祥的目光移到胡俊的头发上,看见那用布条紧紧绑在头顶的发髻,感觉很不舒服。
他没有说话,却盯着胡俊的发髻瞧,胡甜感觉他在犹豫。
突然灵机一动,胡甜招手对胡俊道:“俊子,过来,阿姐给你换个发髻。”
胡俊还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是说给阿祥哥束发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他了?
不过他听自家阿姐的话听惯了,也不多问就过来了。
胡甜拿了梳子麻利的将胡俊的头发打散了,然后也不重新束起来,只用手略拢了拢,便用布条绑了随意放在身后。
其实就是现代人常扎的低马尾,只不过更松散些。
头上猛然没了紧紧的发束,胡俊感觉头上一轻,忍不住道:“咦,这样可真舒服!”
胡甜就指了指现在胡俊对阿祥道:“呐,就扎这样的,不难受!”
这下阿祥的犹豫就少了很多,待胡俊退到开,便走过去在胡甜面前的炕沿边坐了。
他的头发明显不像胡俊常梳的那样顺,不过好在还挺干净。
胡甜捏着梳子小心的从上往下梳,遇到打结的地方,还会停下来用手仔细的分开。她的力道拿捏的极好,不轻不重,偶尔手指触到头皮的时候,让人感觉那样柔软,整个过程让人觉得简直是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