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无身着便衣、轻装上阵。
他来到庄珂谐的尚书府外,二话不说地纵身一跃,在围墙上驻足片刻,战战兢兢地自上而下望去,看看底下有没有镇守的侍卫。
随着他仔仔细细地定睛一看,赫然发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一大片皆聚集于此!吓得苦无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眼神当中明显地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一时之间,心慌意乱、忐忑不安。
紧接着,苦无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目光空洞呆滞且无神,直勾勾地凝视着天上璀璨夺目的繁星,止不住地喘着粗气,半天缓不过来,仍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愁眉莫展的苦无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寻思着自己这是闯进狼窝来了?底下竟然有这么多官兵把手,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地查探一番,没有直截了当地翻墙而入,否则非得给逮个正着不可。
他轻轻一跳,回到外面,继续在庄珂谐的尚书府外来回徘徊,非得找一个翻墙而入的最佳地点不可,否则还像刚才那样底下有这么多人的话,免不了打草惊蛇、因小失大。
苦无沿着尚书府逛了一圈,最终停在了偏僻一角。
他一鼓作气,腾空而起,轻而易举地跳到了围墙上,进而再如履薄冰地探出脑袋往下一看,好家伙,空无一人、鸦雀无声!
苦无欣然自喜,嘴角上扬到极致,不禁露出了胜券在握、势在必得的自信笑容,进而轻轻松松地往下一跃,畅通无阻地翻墙而入。
他上上下下地拍了拍双手,而后蹑手蹑脚地于尚书府中摸索前行,期间自然少不了左顾右盼、东张西望,虽说来来往往的侍卫依然不在少数,但苦无凭借敏捷矫健的身手,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地躲过了他们的视线。
最终苦无来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院落内,放眼望去,一间宽阔平坦的卧房内灯火通明,门外还有两个带刀侍卫镇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料想这里便是庄珂谐的卧房无疑了。
苦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地进去见他一面,不过出于门外有带刀侍卫镇守,大摇大摆、光明正大地长驱直入肯定是不行了。
于是乎,苦无刻意压低了步伐,避开带刀侍卫的视线,游走于他的卧房之外,企图找找有没有后门什么的其它出入口。
苦无绕到这间卧房的后面,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地摸索了半天,愣是没发现什么有利的线索,直到他来到卧房一侧,才看到这里有个敞开的纱窗。
苦无眼前一亮,情绪高涨,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般,难以抑制住自己激动难耐的心情。
这道纱窗之所以敞开,是为了给庄珂谐通风用的,不过如今借苦无一用,倒也算是顺便。
苦无先是小心翼翼地趴在窗前,谨小慎微地打量了一番里面的情形,进而眼睛又是倏的一亮。
因为他猛然发现,庄珂谐竟然真的就在里面。
现在正坐在书桌前批阅文书呢。
苦无暗暗一笑,心中已然打起了鬼主意。
只见他居心叵测、图谋不轨地往后退了两小步,进而以一个箭步往前奔突前行,在将要撞到墙壁之时,双脚猛地蹬地,高高跃起,犹如饿虎扑食般窜进了庄珂谐的屋内。
轻车熟路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畅通无阻、一气呵成!
苦无顺风顺水地钻进他的房屋后,愣是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然后才慢慢地稳定下来。
他缓缓起身之后,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筋骨,然后才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庄珂谐身上,发现他正用一种如坐云雾的懵圈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想来也是被突然出现的苦无吓了一跳。
苦无勉勉强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一边冲他招了招手,一边出于本能的憨憨一笑,正想上前去跟庄珂谐搭话,不料自己才刚刚迈出一步,他便张大了嘴巴,显然是要叫人的驾驶。
还好苦无眼疾手快,在庄珂谐才刚刚吐出一个“来”字的时候,直接以一个箭步飞奔到了他的身后,反手捂住他的嘴巴,使得他只能含糊不清地喃喃着些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能吐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不过单单凭借庄珂谐刚才惊慌失措地吐出一个“来”字,外面的两个带刀侍卫便已经意识到了里面的不对劲儿。
其中一个带刀侍卫叩响房门,关切地问侯道:“大人,您有什么事儿吗?”
这个时候,苦无仍是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巴,使得庄珂谐无话可说、无力反抗,但苦无意识到这样下去总归不行,要是庄珂谐迟迟不给他们一个答复,那他们迟早会破门而入!届时自己被发现,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苦无的大脑飞速运转,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过后,还是选择了跟庄珂谐谈判。
他板着一张脸,轻声细语地向庄珂谐提醒道:“庄大人,我并无恶意,我身为神宗掌宫祭风道人的关门弟子,更没有要杀你的意思。我希望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还请庄大人网开一面,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庄珂谐心中一震,身子一颤,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止地瞥向四面八方,显然是在思索着些什么,一时之间,思绪万千,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不禁露出了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好一番权衡利弊过后,才终于安分下来、不再挣扎。
苦无见他冷静下来、不再动弹,便慢慢悠悠地挪开了手,不过心中依然是惶恐不安、忧心惙惙。
与此同时,门外的带刀侍卫再度叩响了房门,继续试探性地问道:“大人,需要我们进去吗?”
苦无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庄珂谐的回答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
自己现在已经给了他说话的权力,但他会不会揭发自己,却也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只见庄珂谐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进而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而后正色庄容地下令道:“我没事,你们不用进来,在外面好好守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