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婠姐儿身边服侍的蓝祝,只听她嘴里骂咧咧道:“赵千凛!你个挨千刀的!”
☆、夜宿花柳
这阵仗很是唬人,婠姐儿赶紧将江昕与文氏拉到一旁。
前不久蓝祝才与赵千凛一副卿卿我我的模样,这番是怎地一回事?
赵千凛原是端正地坐在玫瑰椅上,一转头就见披头散发冲进来这么一个疯婆子,口里还恶狠狠地骂着自己。
他惊慌地从椅子上起来,在花厅里绕着躲着来人。
“赵千凛!”蓝祝提不动斧子了,便立于厅中,凶神恶煞地吼道。
赵千凛本就觉着眼熟,这会定睛一看,才看出是蓝祝。
他困惑不已,但也心定不少,也不再躲了,立时喊道:“祝儿,你这是作甚?大夫可查出身孕了?”
蓝祝放手中的斧子,笑得极为可怕,一步步逼近赵千凛,她重重地啐了一嘴,“别给我提身孕!你个夜宿花柳的爬灰!”
赵千凛心里咯噔一声响,脚下步子微顿,声音惶惶,“怎了?”
“你要去那肮脏的地儿惹一身病,也莫要回来祸害我啊!”蓝祝气得发抖,她看着赵千凛,无力地瘫软倒地而坐。
赵千凛觉着脑中一声轰响,他瞠目而望,脚下一软,踉跄地朝蓝祝靠近,“你说甚?你说清楚!”
他能听见自己的喉头在发颤,他竟听着了慌张与无措。
蓝祝眸底黯淡,声音无力却给了他致命一击,“花柳病。”
赵千凛踉跄跪到在她面前,他用力地捏着她的肩头,来回地摇了几次,不敢相信地复问道:“你说甚?!”
她眸子如同死寂的潭水,缓缓对上赵千凛慌乱又带着点点希冀的眸子,无情地道:“赵千凛,你得了花柳病。”
她语气平淡的一句,清清楚楚,正正砸在赵千凛心上。
赵千凛松开了手,他目光涣散,腰背一软,瘫躺倒地。
他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手头不宽松,他又浪荡惯了,便挑了个没那么讲究的地儿,想来就是那时中了招。
他还未从蓝祝言辞中缓过来,转瞬间就被扑身过来的蓝祝掐住脖子,喘不过气来。
双眼发昏,头脑发胀。蓝祝整个人压倒在他身上,他根本推不开,混乱间便听到婠姐儿喊了一声:“来人啊!”
他便使劲儿地掰着蓝祝的手,等了有一会儿,蓝祝被来人钳制住,他才得救,可以在一旁大口喘气。
蓝祝却心有不甘,挣扎地喊道:“何不让我杀了他!”
赵千凛咳了好几声,喉咙发疼,声音细哑地骂道:“你疯啦!”
“我是疯了!才会因你而染上这么个病!你个腌臜货!”蓝祝说着就要冲上去,婆子有力得很,她怎也挣不开。
赵千凛脸上一青一白,难看的很,大吼着:“把她给押回屋里去!无我的吩咐,不得她迈出房门半步!”
可那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却不动,她们纷纷转脸看向婠姐儿,婠姐儿却一言不发。
赵千凛的面子丢了个尽,“你们这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婠姐儿看不过去了,“她们领的是我发的月钱,何须听你的话。”旋即,便冲俩婆子道:“押下去罢。”
两婆子这才拖了蓝祝,蓝祝见势不妙,便哭着喊着求婠姐儿让她留下:“夫人!姑娘!姑娘!你就念在从前的情分上……”
婠姐儿啧了一声,“她太嘈了。”
两婆子识相地取了汗巾就往蓝祝嘴里塞,赵千凛眼睁睁就看着蓝祝呜呜地被拖走了。
赵千凛还瘫坐在地上,一双锦靴跨过被丢弃在旁的柴斧子,走到他面前。
江昕语气里带着讥讽,“我看你是没甚资格谈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