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疏影一欠身,上前一步躲得离门远了些,指了指房里,压音道,“阳信公主……”
呵。
红衣黛眉一挑,不待她再说便推门而入,在外屋半步没停就径直去了他房中。
抬眼一瞧,稍松口气——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尴尬。
席临川面朝墙壁不说话,阳信公主坐在榻边也安安静静。红衣一时便也未出声,暂且没有打破这沉寂。
等了一会儿,听得霍清欢说:“将军就这么讨厌我么?”
席临川没转过头,只回了两个字:“不敢。”
“又不是我让父皇罚将军的。”霍清欢喃喃说。而后又静了一会儿,她接口道,“待我嫁进来,不亏待红衣就是了。她不招惹我,我就绝不招惹她。”
“……殿下。”席临川长声一叹,红衣隐约寻得那叹息最后有一丝无奈的笑声。
转瞬,那笑声敛去:“殿下想错了,这事和红衣没关系,是臣自己不愿意罢了。”
“你……”霍清欢眉心倏然一蹙,口吻中蓦多了告诫的意思,“你别太过分!”
“殿下也不要太过分。”他终于转过脸了,目光在霍清欢面上一划,转而注意到几丈外的红衣,便索性不说接来的话了。
他一笑,道:“回来了?”
霍清欢回过头,看到红衣时,一抹凌色转瞬而逝。
很快站起身来,她噙笑走向红衣,似很自然地执起红衣的手,微笑款款:“进来怎的也不着人通禀一声?”
跟这儿装什么主人啊……
红衣还以一笑,眉目低垂着将手抽了回来:“我日日出入,向来不通禀的——倒是不知殿下也在。”
她说罢便向床榻走去,不理会霍清欢扬音叫婢子进来是要做什么——反正这是席府,她还真不信霍清欢敢当着席临川的面跟她较什么劲。
“本宫刚听说前些日子你进冒险去祁川找过将军,得以平安归来实是个该贺的事。”霍清欢的声音悠然自在,一声娇笑之后,又说,“想备份厚礼又不知该备什么,偶然发现这东西,兴许合娘子的意。”
红衣耳闻背后传来的一言一语,却始终没有回头。
直待霍清欢走近了,她才垂眸一扫她手里捧着的盒子,淡笑问道:“这是什么?”
霍清欢笑意未减,睇着她的神色,言简意赅地吐了七个字:“《霓裳羽衣曲》残篇。”
红衣的神色骤震。
莫说是她,便是席临川也听得一惊。
“总共三十六段,存世二十三段。这是其中十段,娘子先拿着,还有十三段在宫里。”
霍清欢风轻云淡地说出的话,一字字敲在红衣心里。
是投其所好了不假,但大抵连霍清欢都没意识到,这东西对红衣来说意味着什么。
《霓裳羽衣曲》……
对红衣这现代姑娘来说,那就像个传说一样。
存于史料古籍,有着精彩的描述记载,但究竟是什么曲调,连猜都没的猜。
那种感觉细想下去实在让人痛心疾首,如同无数人叹息扼腕《红楼梦》未完一样,遗失在历史长河中的《霓裳羽衣曲》也不知多少次让红衣支着额头怅然苦叹,真恨不得穿越到盛唐一睹那般风采。
后来她穿越了,现在……
这《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