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玉林也已看出,自身修为与沈乘风相比,不啻云泥之别,不过习武之人,自有一股傲气,众目睽睽之下,关乎师门荣誉,怎肯服输,他凝神静气,催动真气节节攀升,陡然一声大喝,“沈乘风,叫你看我青城剑法‘青云一剑’的厉害!”话音未落,手中长剑骤然爆发出璀璨剑芒,身形凌空而起,向漫天虚影刺去。
“哎······”无崖子一声长叹,神色霎时委顿下来,青云一剑乃是青城剑法中至刚至猛的一招,剑意一往无前,不留余地,玉林此时施展出这一招,已存拼命之心,不过以他的修为,只能说是送死,师徒相处数十载,焉能不心痛!
玉林便好似一根磁铁,将漫天虚影一起牵引过来,一展眼的功夫,所有残影消失无踪,沈乘风却已然悄无声息出现在玉林对面,满脸嘲讽之色,道:“玉林,我已然见识过‘青云一剑’,现在该到你看看我‘六阴六阳妙徼掌’的厉害。”说着,右掌缓缓举起,平平送出。
刹那间,玉林只觉浑身上下好似被一只无形巨手握住,分毫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这一掌落在自己前胸,口喷鲜血,倒跌下来。
此时,他距离地面已有三丈多高,又是头下脚上,一旦落地,有死无生,众高人想要抢救,已是不及。
就在玉林落地的一瞬间,沈乘风的身形诡异的出现在他身后,在他腰际轻轻一拍,竖劲变作横劲,飞出两丈多远,狼狈落地,踉跄退出十数步,才将身形稳住。
玉林满面羞惭,自己潜修多年,原以为修为已是不弱,足以为师门扬名,不料今日第一次登场,仅仅两招,便败于沈乘风手中,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想到这里,他陡然横剑抹向脖颈。
沈乘风抬手打出一道劲气,将长剑击落。
玉林喝道:“沈乘风,你羞辱还不够,又要做什么!”
沈乘风面色冷峻,道:“今日我天师教的目的是要各位投效朝廷,若是你自尽,我天师教如何上复皇命,你死不得!”
无崖子道:“玉林,你回来!”
玉林踌躇片刻,终究不敢违抗师命,捡起长剑,收剑归鞘,回归阵营。
天师教一方欢声雷动,反观群雄一方,却是黯然无语。
良久,普惠大师道:“各位,以沈乘风今时今日之修为,漫说是门人弟子,就是咱们上去,也未必有胜算,贫僧看,不如认输,由贫僧争胜第三场!”
众人尽皆沉默。
江湖中人,最在意的是名声,这些前辈高人虽可上场,与沈乘风一较长短,却难免终究落人话柄,胜了是以大欺小,胜之不武,败了则是以大欺小而不成,不仅个人名誉扫地,还要累及师门,魏景平正是看准这一点,才设下这条计策,不可谓不毒。
这时,沈乘风再次高喝出声,“法坤和尚在不在,当年岳家军中,你我二人比试过三次,你三胜其二,怎么,今日却要做藏头露尾的鼠辈,不敢露面了么!”
“大师兄不在,我来会你!”人群中一个身形胖大的和尚,高声喝道。
众人转头看去,正是法亮。
法亮来至普惠大师身前,双掌合十,躬身行礼,道:“师父,请恕弟子鲁莽!”
普惠大师知道,自己这位弟子虽是佛门中人,却是性情火爆,几十年潜修未能有所收敛,他天性既然如此,强行转变,反倒是着了行迹,今日如果不叫他出阵,必然动摇他禅心,无奈道:“你小心一些吧。”
“是!”法亮迈步而出,来到沈乘风对面。
沈乘风略略辨认,道:“你是法亮?”
“难得沈施主还记得贫僧!”法亮冷声道。
“叫法坤出来,你不是我对手。”沈乘风道。
“是与不是,打过才知道,沈施主请出招吧!”法亮道。
“好,你既自找羞辱,怪不得沈某人,不过看在往日与你师兄情分上,我不与你比拼招式,而是较量掌力,少林内功之刚猛,天下驰名,今天沈某人就领教领教!”沈乘风道。
“好!”
两人各自退后半步,运转玄功,周身真气激荡,同时抬手,出掌,四掌相撞,一层气浪瞬间翻涌而出,漫天尘土扬起,紧接着一声闷哼响起,一道人影自尘土中倒撞而出,昏厥在地,赫然正是法亮。
尘埃落尽,沈乘风双手倒背身后,道:“少林内功,不过尔尔。”
见此情形,全场哗然,两招败玉林,一掌败法亮,沈乘风修为之强横,足以傲视群雄,一时间,众人虽咬牙切齿,却无人再敢上前。
普惠大师叫两名弟子入场,将法亮抬回,检查之后,发现法亮只是被内力振昏过去,经脉,脏腑却并未受损,显然沈乘风又是手下留情,不过方才众人都听沈乘风说过,他是要这些人投效朝廷,为当今效力,而非为玉林,法亮二人着想,因而并无人感激。
“再无人出来,这一阵可是我天师教胜了!”沈乘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