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正好下课回来,把手里的试卷往桌上一放,从抽屉里拿了一些小零食分给其他老师,又拿了几个给方言。
方言还在认真填资料,刘琦看了一眼,明明资料上有很多字,但是最显眼的还是离异两个字。
“方老师,你这,你……”
方言抬头:“怎么了?”
刘琦没怎怎呼呼直接叫出来,手指往离异那两个字上戳了戳,小声问:“怎么回事啊?”
方言把个人信息那一页纸放在最底下压着:“离了。”
“啊?为什么啊?”
方言没说为什么,刘琦看出他不想说,也就不再问,把手里的零食放下:“这个好吃,你爱吃的。”
“谢谢刘老师。”
刘琦白天刚知道方言离异,一放学就碰见桑奕明来接方言下班。
方言是跟刘琦一起出校门的,桑奕明摁了下喇叭,叫了声“言言”,又衝刘琦点头示意了一下。
方言跟刘琦挥手,说了句明天见,走到桑奕明车边,自然而然拉开副驾门上了车,两个人偏头说着话。
这哪儿像已经离了婚的?
这件事还是让刘琦弟弟刘项然知道了,刘琦也不是有意往外说,只是刘项然偶尔会在微信上问她关于一些方言的事。
刘琦一开始不知道自己弟弟跟方言认识,还是后来办公室里其他老师开玩笑又提起了她的婚礼,说她弟弟真帅,婚礼上跳的舞很酷,还说她弟弟要了方言微信。
两个人加了微信之后,刘项然把方言朋友圈里的每一条可见内容都点了讚,但很少找他聊天,只在微信上问过方言关于内蒙旅游的攻略,说他也想跟同学一起去玩。
方言没把刘项然的事放在心上,抛开直播隔着屏幕,他们是在婚礼上碰到了,就把他当成是熟人的弟弟,出于礼貌都回復了。
忙完开学的那一阵,国庆假前周五晚上数学组的老师约着一起聚餐,提前说了可以带家属。
刘琦带了刘项然,是刘项然磨着她要去的,方言是自己去的。
刘项然坐在刘琦跟方言中间,时不时就找方言说说话。
“方老师,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你拍的那三组照片。”
方言拍的那三组照片在摄影圈内火了一段时间,网上也有很多宣传,刘项然也是无意间看见的。
摄影展结束后,方言就没再关注过,也没上网特意查过,所以不太清楚。
“没想到你也看见了。”
“我平时也喜欢摄影,所以关注了几个摄影博主。”
“原来如此。”
“对了,栗子还会人体彩绘,那组彩绘的,是栗子给你画的吗?”
“对,是她给我画的。”
“背景是白桦林,那是哪里?”
“就是内蒙,跟栗子一起开了直播的那次。”
“太漂亮了,我下次一定去玩儿,”刘项然话多,又问,“方老师你是兼职做模特吗?”
桌上有其他老师听见了,不知道前因后果,插了一嘴问他们:“谁是模特?”
一听这话,刘项然就知道方言没跟同事说过自己拍照的事,他也是个有分寸的,立马打住话头,隻说:“我跟方老师随便聊聊,是关于摄影的事儿。”
桑奕明晚上在公司加班,给方言打电话,包厢里声音大,方言的手机静音没有听见。
桑奕明问了姥姥才知道方言今天聚餐,他就一直在姥姥家等着方言回来。
姥爷半夜遛完大俊回来,看见方言从一辆车上下来,开车的是个小年轻,也下了车,正在跟方言聊天。
姥爷隔得老远喊了一声:“言言回来了。”
“姥爷,你才回来。”
“刚遛完大俊。”姥爷走近,扯了扯遛狗绳。
刘项然也礼貌打了声招呼,姥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刘项然,又牵着大俊上了台阶,说“你们聊”。
桑奕明在洗手间里洗手,姥爷不知道桑奕明也在,一进门就跟姥姥说:“言言回来了,送他回来的是个小年轻,我没见过,看着年纪不大,俩人在门口聊得正热乎呢。”
姥姥给姥爷使眼色他也没意会到,桑奕明擦干净手从洗手间出来,大步往外走,大俊吐着舌头,也跟着他屁股后边窜了出去。
姥爷:“奕明也在啊。”
姥姥:“他来很久了,一直等言言呢,我给你使眼色看不见吗?”
一人一狗刚出院门,方言对着车上的人说了句“谢谢”,刘项然正好升上车窗点火开走。
虽然只有一瞬间的一眼,但桑奕明还是认出来了,开车的就是那个在刘琦婚礼上跳舞,还加了方言微信的男大学生,脸上的笑哪怕车窗关上了也挡不住。
方言在回来的路上就给桑奕明发了信息,说晚上聚餐,没想到桑奕明这么晚还是来了。
“你来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
方言弯下腰,摸了摸大俊脖子,伸手要去接桑奕明手里的牵狗绳。
桑奕明没松开狗绳,只是往上挪了挪,等方言牵住绳子,他的掌心就包住了方言的手。
方言的手有些凉,动了动手指,桑奕明攥紧了些,不让他抽出手,大俊跑得快,两个人也隻得加快速度。
进了院子桑奕明才松开手,方言解开大俊脖子上的绳套,蹲下腰跟大俊玩儿,又让桑奕明去把大敞着的院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