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奕明跟在方言屁股后边收拾,湿纸巾递得勤,晚上方言刚洗完澡,那头他的内裤就已经被桑奕明洗好晾在阳台上了。
只是方言在吃虾的时候,桑奕明说过一次不让他嗦手指头,说吃饭就好好吃饭,不要勾引他。
方言觉得这很扯,他就嗦个手指而已,怎么就成了勾引他了?
方言并不知道,最开始闹离婚时,故意在桑奕明面前吃虾嘬手指给他的视觉衝击是持续性的,但方言也不觉得奇怪,因为自打他跟桑奕明和好之后,桑奕明在床上好像永远都不知疲倦一样,他无论做个什么,都很总容易让桑奕明往那方面想。
“你现在脑子里是不是没别的事儿了,光想这个。”方言没穿裤子没穿袜子,盘腿坐在沙发上,蜷着脚趾戳戳桑奕明大腿。
桑奕明一把握住方言脚腕,回答得一点儿都不害臊:“可能是的。”
两个人天天乐滋滋谈着恋爱,去小姨家吃饭时,姥姥姥爷问他们现在怎么想的,是以后就这么谈着恋爱,还是准备还领证。
方言还没说话,桑奕明先开了口,说证是一定要领的,他一直都认为结婚是很严肃认真的事,没有证,他心里不踏实。
但领证之前得先求婚,仪式感不能少,桑奕明一直在等方言的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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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南极之前,方言又让桑奕明给他剪了一次头髮,方言已经喜欢上了现在清清爽爽的长度,只要头髮一长,他就让桑奕明帮他剪。
但是桑奕明现在存了私心,他喜欢五根手指插进方言脑后的发丝中间,然后慢慢捋出手指,所以不会给方言剪太多。
方言又因为对桑奕明的理发技术没有太高的期待,所以没有发现他的小私心。
这次桑奕明的团队一共六个人去南极,加上栖南,光摄影师就三个,六个人先在北京集合,一起出发先飞阿根廷,然后再到乌斯环亚上船。
他们选的时间正好,南极的夏天天气还算稳定,晴天也多,野生动物活动频繁,一开始都是风平浪静,摄影组也十分幸运,很快就拍到了不少想要的素材。
摄影师需要有耐心,捕捉画面,等光线,找最佳拍摄角度,方言则是完全放松的状态,用眼睛直接看到的南极美景,比在纪录片还有旅宣视频里看到的更加震撼人心。
万年不变又生机勃勃的冰雪大陆,海面上泛着幽幽蓝光的冰山,站在甲板上看着虎鲸追逐跳跃,成片荷叶一样的碎冰随着波浪浮动。
太美了。
桑奕明一边关注摄影组拍到的素材,一边拉着方言,两个人一直在彼此的视线范围内,都站在一扭头就能看到对方的地方。
只是他们的行程并非一直风平浪静,游轮在经过德雷克海峡时海风海浪实在太大。
方言晕船了,吃了晕船药也没什么用,只是稍微缓解了一下,他总想吐,但又吐不出来什么。
那两天他们一直没出过自己房间,方言吃不下东西,水也喝的不多,偶尔吃个小橘子瓣儿解解渴。
桑奕明倒是不晕船,但他看着方言那么难受,他也难受。
飓风掀起的海浪直接拍在他们房间外的玻璃窗上,桑奕明把窗帘拉好,不想让方言看外面黑压压的天空和恐怖的风浪。
方言侧躺在床上,额头抵着桑奕明肩膀,张着嘴慢慢呼吸:“你给我发照片,怎么没发德雷克海峡的风浪。”
因为头晕,胃里也难受,方言整个人都蔫儿了,脸也发白,一直往桑奕明身上拱,贴着他胸口,想找个舒服的姿势睡,嘴里嘀嘀咕咕说着话,声音很小。
桑奕明用手指给方言按着太阳穴,捋着他后背,想让他能舒服一点儿,偶尔给他剥个橘子吃。
方言吃了几个橘子瓣儿,嘴角往下淌橘子汁儿,他伸出舌头舔掉。
桑奕明看得自己也跟着咽口水,把方言吃剩下的橘子自己吃掉了,等他再给方言拿别的东西吃时,方言看一眼都想吐,什么都吃不下。
“提个要求,”方言晚上翻了个身,枕着桑奕明的胳膊,眼皮掀开一条缝儿,看着视线里模模糊糊的桑奕明的脸说,“风浪大的时候不准求婚,有风有浪听着不吉利,我不答应。”
“好,”桑奕明低头在方言嘴唇上亲了下,“听你的,有风浪的时候不求婚。”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方言拚命压住胃里的翻滚,闭着眼又缓了一会儿才说:“虽然企鹅看着很可爱,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隔着屏幕看很想揪一揪,但是我还看到说,企鹅多的陆地上老远就能闻见滂臭滂臭的企鹅粑粑味儿,你也不能在滂臭滂臭的地方求婚。”
桑奕明听笑了,凑到方言耳朵边,贴着他耳朵答应他:“好,我也不在滂臭滂臭的地方求婚。”
“还有没有别的要求?”桑奕明又问。
方言拖着调子“嗯”了很长时间,暂时想不到别的了,又说等他想到了再说。
(二更)
好在他们的游轮在穿过德雷克海峡之后,大海又恢復了平静,风浪很快也息了,方言又恢復了活力,整天跟着栖南出去找角度拍照,偶尔在浮冰上看见小企鹅和海豹,方言都会让栖南多拍几张,说回去给姥姥姥爷看。
行程里第一个登陆点登陆那天,是个特别好的湛蓝大晴天,巨大的蓝天盖着巨大的白色冰山,巨大的白色冰山四周又环绕着看不见尽头的深蓝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