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锦端甚至认为,安平侯府并不是安平候的家一样。
旧时居住的院子就在不远处,站在门口,小院的墙壁上爬满了紫藤花,如垂落下来的风铃。紫色的花瓣随风飘动,空气中弥漫着紫藤花独特的香味。
许久没人居住,小院门口的台阶上长满了青色的杂草,门上的锁也有了斑斑锈痕。
门锁被打开,锦端进入院中,小院里面常年有人打扫,主人毕竟常年不在,即便是打扫了也未必干净。两边花圃里面的花还在盛开,碗口大的花正迎着阳光盛放,走到卧室门口,亲手推开紧闭的大门,屋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霉味,许久没人居住,也没人打扫,布满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站在房间正中,锦端看着昔日居住的房间,这个地方她生活了十几年,现在感觉既是熟悉又那样的陌生。
独自站了一会儿以后,锦端从屋中出来,站在屋檐下望着荒芜的院落,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我们回去吧。”
走出以前居住的小院,紫藤花依旧在盛放,如铃铛般的花瓣轻轻地在枝干上抖动。锦端走到半路,稍稍有点踌躇,母亲和姐姐两人肯定会说很久的话,酒席上只剩下男丁,她去了也不太合适。
锦端站在原地,开始后悔为什么那么早离开,即便是站在小院里面多站一会儿也是好的。
旁边有一个分叉口,锦端从未去过那个地方,据说那是一个荒芜很久的院子,那个院子的由来锦淑不知道,小时候只听下面的小丫鬟说过,那个小院里面闹鬼,每逢晚上就会有女子的哭声从那个小院里面传了出来,晚上下人都不敢往那边走。
锦端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转了一个弯,往小院那边走去,前往小院的那条路上十分荒凉,即便是春日,百花盛开,温暖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大地上。
可是每往那个小院走一步,那股阴森的,永远都散不去的郁气,阳光似乎永远都穿不透。
花雨听过小院的传说,锦端要去小院,花雨害怕那个传说,就劝锦端:“王妃,那个小院闹鬼,虽然是白天,我们还是……”
锦端眼角斜到花雨身上,花雨一个哆嗦,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若是兰欣在场的话,肯定会说,锦端的这个眼角,和锦淑那天看她的实在是太像了。
自从三年前小郡主差点出事以后,王妃忽然性情大变,对王府的下人管的十分严格,花雨在锦端身边贴身伺候,是感受最深刻的那一个。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花雨还是喜欢以前那个什么事都不太喜欢管的锦端。
主仆两人走在偏僻的小道上,即便这个地方荒芜,也不难看出,此处当年的繁华,那些珍贵的花木,一路上见到了不少,可惜常年无人打理,长满了杂草,地里面的营养跟不上来,长得歪掉了。
走到小道的尽头,站在木漆已经掉的快差不多的门前,上面的门匾上写着清晖园三个大字,大门上锁着一个粗重的铁链,铁链上的锁经常被人摩挲,光可鉴人,与破旧的门板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一个驮着背,头发花白的妇人走了过来,她手里面提着食盒,无视锦端,从锦端身边走过,从腰间拿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门前的大锁,推门走了进去。
院中杂草横生,顽强的杂草,通过青石板的缝隙拼命的往上面长,有齐腰那么高。只有妇人走过的地方被踩出了一条细长的小道。
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花雨很想劝锦端赶紧离开这里,终归她还是不敢,只能忍着性子跟着锦端站着。
锦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以后,忽的抬脚走了进去,花雨伸手想要抓住锦端,手指只在锦端的衣服上轻轻地滑过,最后她认命的跟在了锦端身后一起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