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颜从不是冷漠之人,而现在他的柔软再不会为他敞开……帝舜的眼神来回穿梭于轻染和景颜之间,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就算景颜的这份柔软不再为他,也没有半点理由转移到轻染身上去吧?
奇怪,太怪。
许是帝舜目光强烈,景颜轻轻一抬眼,说话不算很客气,“帝君有何事?直说无妨。”实际上景颜身份高贵,整个神庭能让他恭恭敬敬说话的人真没几个。
轻染心中顿时有些不满,不过景颜在场,他也就没什么表示,帝舜闻言露出一个很是公式化的笑来,“此番轻染伤势痊愈,多亏凤子前后照料——”
景颜站起身来,对着帝舜弯了弯腰,“帝君不必如此,我过来本也是为了请罪。”看了轻染一眼,景颜又看了看门外,冷声道,“进来。”
尹愚便应声而入,大抵是伤并未痊愈,脸色有些苍白,进屋之后便单膝跪在了地上,“轻染受此折磨,皆因尹愚一念之差,盗取了轻染之魄,尹愚是我的护卫,我自也有失察之罪,助轻染魂魄稳固,本就是我等应做之事。”顿了一下,景颜才继续道,“还望帝君海涵,看在我凤族的薄面上饶尹愚一命。”
“凤子何必如此见外。”帝舜看了一眼尹愚,“现在轻染无恙,尹愚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况且轻染已和本座说过此事,他都不追究,我自然也无话可说。”
“多谢帝君。”景颜拱了拱手,正色道,“尹愚死罪可免活罪难赦,我便罚他去赤崖苦修思过百年。此次先斩后奏,还望帝君不要放在心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帝舜还能说什么,况且他已经看到轻染警告的眼神,便点头应了,景颜便谢过帝君,让尹愚即刻出发以表诚意了。尹愚自然无有不从,赤崖条件艰苦灵气有限,是凤族中犯错的族人思过处,与修为虽无助益,对心性却有磨炼。帝舜知道此处,当下点了头,心中却更加狐疑,这么快就打发走尹愚,难道……帝舜按下心思,决定对景颜试探一二。
“镇魂灯是鲛人至宝,鲛人又与凤族不睦,轻染……实在让凤子费心了,”帝舜眯起眼,脸上的笑倒比之前好看了些,“此前温魂疗伤,怕也甚至艰难,多谢……只是,”帝舜话语一转,话语之中有些担心,“我远在万里之外,曾有一段时间完全丢失了轻染的气息,这才匆忙赶回,不知这……”
“说起这个,还未谢过帝君相救之恩。”景颜脸色不变,又对帝舜拱了拱手,才回答帝君的问题,“镇魂灯疗伤之时,形成一个结界,将轻染隔绝其中,那时我在旁边,都不能感应轻染所在。此前我从未使用过镇魂灯,也不知用镇魂灯时会是这样……那时轻染两魄刚被逼之他体内致使轻染晕阙,我还在想,若是轻染有事,我就万死难辞其咎……”
轻染见景颜神色黯然,忙捏了捏景颜的手,景颜就柔和了眉眼,低声道,“还好轻染没事。”
帝舜若有所思,难道正是因为如此,生死誓才自主被触发,以至于轻染本人根本不知?不是不可能,可也不能完全相信景颜所说,帝舜抬起眼来,就见景颜神色瞬间从温软变得冷硬,淡淡说,“也不必你谢。我与轻染一见如故,已经将轻染视作义弟,虽未祭祀天地,情义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