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黎桥点头,温和地往下说,“虽然她在这个时间段的确处于躁期,但某种程度上,其实这个时期的她,也具备另一种魅力。”
付汀梨回想起录像带最后,孔黎鸢突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我要去找它”时的那个眼神。
忽然觉得这个眼神似曾相识,像过往孔黎鸢无数次望着她的眼神。
以前付汀梨总觉得自己看不懂。
眼下,她总算明白——原来这就像地球自转之后,陷入黑暗背对着太阳的另一面,在浩瀚宇宙发出的微弱讯号。
可这两个面真的有那么界限分明吗?
不是的,不是的。
付汀梨坚信,这条界限原本就没有那么泾渭分明。
被定义的经度线和纬度线都有无数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线都可以将地球划分成为两个半球。
谁也说不准,整个地球到底哪一面是好的,哪一面是坏的。更没有人可以说清,自己到底处在地球的哪一面。
想到这里。
付汀梨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诚恳地说,“黎桥医生,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从黎桥的办公室走出来时,金色阳光将她灌了个满怀。
她踩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影子,原本只打算想录像带里的孔黎鸢,却一下又回忆起了以前的自己。
回忆起二十岁的她,踏过加州丰茂拥挤的土地,还企图用双腿丈量地球。
回忆起她开白色老车,踏过那个酣畅淋漓的黎明,以及被荧金黎明烫着,撞击她生命的孔黎鸢。
如今她低头,看自己有些佝偻,有些狼狈的影子。叹一口气,继续撑着拐杖,将自己费劲地撑起来,这么走了几天,她觉得自己都快练出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了。
——这么没厘头地想着,她用那圆平的拐杖小角,狠狠戳了戳自己干瘪老气的影子。
就在这时候,这几天都没什么动静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她有些费力地掏出手机,单脚站立着,接乔丽潘的电话。
还没等她出声,乔丽潘就在那边说,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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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付汀梨送走之后,黎桥又去找孔黎鸢,她觉得自己对这两口子也真算是尽心尽力,以后得狠狠坑孔黎鸢一顿。
不过话说回来,她怎么被传染了,听了“爱人”这个词,就自动默认这是两口子了?
孔黎鸢这么躲着,能承认付汀梨是她的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