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汀梨有些意外,暂时将自己想要吻她的心情放在一边,
“什么时候背着我学的?”
“你猜?”孔黎鸢仍然还在笑。“我不猜。”付汀梨注视着孔黎鸢,轻轻叹一口气,“要不要再教你一句?”
“什么?”
“你知不知道哈萨克语里的爱人怎么读?”
“joldas?”这代表着同路人。
“你都做这么多功课了我还怎么教你?”付汀梨开始耍赖,“不准再学了孔黎鸢。”
“好,付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付汀梨望着孔黎鸢的笑,心底的难过还是挥之不去。她知道难过这种东西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凭空消失。
她在难过,说明她也在难过。
所以没有人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出要继续,要让难过开始肆意涨大。
撕开陈年旧痂想必是鲜血淋漓,但不是每次都能如同拔出旧钉一样酣畅淋漓。
如果在路上缓一会能让痛苦的发生延缓,积蓄下一段撕扯的力度和止痛药效。
那她宁愿让这段路永远没有尽头。
车在风靡云涌中开到了海拔比那个悬崖还高的地方,迷离月色下,她们风尘仆仆地停到一个旧窄的类似于废弃教堂的建筑面前。
风在这个高度刮得很巨大,让她们看起来尤其像两个饱经风霜的旅人。
一个脚上打着石膏,另一个手掌连着手指上包着已经卷皱破败的纱布。
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损的。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尖锐要命的餐叉好像会在孔黎鸢无名指上留下一道疤。
付汀梨开玩笑似的说,“我们看起来伤痕累累。”
孔黎鸢回应她的玩笑,“所以神会原谅我们的不请自来。”
这个建筑看起来很老很破了,像是被废弃的遗址。被风吹得干燥又破落,地上全是碎石废纸,最外围的围墙还被人挖出几块砖,留了一个幼童大小的窟窿。
付汀梨差点就要从这个窟窿里钻进去。
孔黎鸢却带她走了另一条小路,那里有砖块垒成的阶梯,一步一步垫着,在大风扑簌里翻过围墙。
翻墙的时候,付汀梨觉得这命运实在是太爱捉弄人,也实在是太过戏剧化。
腿好的时候梦想用双腿丈量地球,却被困在那潮湿逼仄的二十平米出租屋。
现在腿坏了,却用这样一双打着石膏的腿,艰难地坐过花车、踏过悬崖边,如今又来到这样一座废弃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