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海遥于是从这味道里知晓岛崎亮带她回到了哪里。
她急促想要推开他,反被扣牢抱紧;双手握成拳头,拼力锤打,无济于事;再是指甲抓、挠,皮肤一条条一道道破开的声音在耳际荡漾;最后是上脚踢。
岛崎亮居然全部接受,只偶尔发出几句闷哼。
鸣海遥听见更气愤:这人装什么啊?
她意图用身体里最锋利的尖牙咬向他,深深穿透肌肤,扯下血与肉。她要给予对方最真切最毫无掩饰的痛楚。但这太亲密,如同过激的亲吻。
束手无措下,依然被岛崎亮牢固围抱的鸣海遥只好一下又一下的跺脚来表达不忿。
跺对方的脚。
她的脚仍光着,抵在对方鞋面上的触觉很不舒服。动作没有攻击与伤害不说,掌心还很疼。
隐隐作痛的知觉使得打人一方哭了起来,涕泣里夹杂乱七八糟的情绪,有委屈、郁怒、无奈……或许还有狼狈。泪水包涵的情感多得难以表达。
落着眼泪的女孩面无表情地说:“那些东西我全部不要了,你扔吧。”
岛崎亮不解:“宝贝还没有消气吗?有什么不开心的我可以改呀。”
他思忖一般谈恋爱都会有个“听我解释,发誓会改”的浆糊阶段吧?怎么小遥就这么不讲道理地跳过中途阶段,直接到了“不听,滚”的收尾部分。
“拜托啦,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小遥对我真的很不公平呢。”
他愈是耐心,女孩愈是激动,话落的最终变作嚎啕大哭。
连鸣海遥自己都觉得好可怕。
某个情绪趋于平和、懵懂的少女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变成歇斯底里的疯女人。可这都得怪他——她又能怎么做呢?
他对待她的一切都让她抓狂。
岛崎亮感受到来自眼泪用力的控诉,想了想,特地捉起鸣海遥的手,让她抚摸方才抓出来的血痕:“真的很疼。”
那些伤害令原本光洁的皮肤斑驳陆离,指腹摩挲仿若解密着错综复杂的寻宝图。寻到尽头,她摸到了他的眼眸,感受长且直的睫毛正讨好地扫过指头。
鸣海遥忽地解了一点气。
“你没有给我挡雨。”她睁着泪水润泽如玻璃通透的大眼睛说。
瞳仁在黑夜里明亮又璀璨。
“就这样?”
他故而叫屈:“可我因为小遥到现在还没吃饭。”
鸣海遥则强调说:“我因为淋雨头痛了一下午。”
“所以我很担心小遥。”
岛崎亮说着,低垂额头与她相抵,彼此鼻尖轻碰。
“你疼吗?”鸣海遥细致碰触着他的面部伤口,条条道道的凸起有些破损渗血。
“疼啊。”他的语气却浑不在意。
这答案使泪水犹含在眼眶的她眉开眼笑起来。神色因悲伤与愉悦并存面部而略显诡异,幸好在场之人皆不能视。
鸣海遥抹掉眼泪接着说她要回去睡觉,明天要去灵类咨询所上班,感觉研修期有得学。
顺着话题问做什么的男人趁时机缓和悄咪咪亲了她脸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