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却更像小和尚诵经,背的再熟也不解其意。宇文彻兴之所至,与他聊起政务军事,陈望之只是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表情尴尬,口中“嗯”“啊”几声,聊作回应。至于执笔写字,陈望之手筋割断,双手无力,宇文彻原就没指望过,更不消说习武练兵。性格倒是温柔。宇文彻自己曾问过章士澄,失忆后的陈望之究竟还是不是陈望之。章士澄天下名医之首,也无法解答。
陈惠连见宇文彻脸色阴晴不定,以为说到点子上,也不再多言。宇文彻拱手道,“是朕唐突,以后当以此为戒。”
陈惠连目露赞许。当下约定明日继续讲授,自出宫而去。宇文彻站在宫道中思索良久,春风浩荡,袍袖下摆如船帆轻轻鼓起。程清带着一众小内监气喘吁吁赶到,宇文彻看他一眼,问道,“他怎么样?”
“殿下没说什么,拿了书,在写字。”程清道。
“好,写字好。”宇文彻扔下马,缓步朝太极殿走去。宫殿巍峨耸立,同十数年前并无不同,而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他怅然地想到,春风犹然是当年的春风,但陈望之,的的确确,再不是那个太学西席的陈望之了。
万寿宫中,苏合香袅袅。
“别写了。”宇文彻按住陈望之的手腕,那手腕皮肤沁着冷意,不住抖动,“不要哭。”
陈望之咬着下唇,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你生我气了,是不是?”
宇文彻摇摇头,陈望之在纸上写了一行字,许是心绪纷乱,字迹越发如小儿涂鸦,“你写的是什么?”
“我写着玩的。”陈望之把那页纸揭下,揉成一团,“先生还回来教你么?”
“回来,明天再教。”宇文彻出了一身冷汗,掌心汗津津的,“月奴。”
陈望之垂下眼睛,“我学了曲子,吹给你听罢。”
“我有些头疼,”宇文彻松开手,“你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陈望之立刻抬起脸,露出些许欢喜的神色,“好。”
宫人退下,二人躺到榻上。陈望之解开衣服,脱了外衫,又解开里衣,白玉般的身体赤裸裸地钻进宇文彻怀中。宇文彻低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样,你就会高兴。”陈望之茫然了一瞬,复又弯起嘴角,“我想让阿彻高兴。”
“我是会高兴。”宇文彻压住陈望之,喃喃道,“你得给我生个孩子……”
第39章
第二日陈惠连依旧入宫讲学,宇文彻一向关注盐铁公营,边听边问,等腹中饥肠辘辘,已是月上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