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悔了。
她当初为何不能忍不忍?为何就那样说走就走?为何就偏偏被平清王的大义之言感动了?
她不过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报仇还恩情尚且需要他人相助,有何能耐为天下百姓谋福?
她只要沈姜好好地活着。
祁兴再次抬手敲晕了王凌燕,从身后紧紧地抱着她,垂着眼,喃喃自语:“是啊,为什么一定要是沈姜呢?”
如果不是沈姜,他不用顾及兄弟情义,不用将这一份暗自滋长的情愫偷偷藏起来,可以正大光明地给她一切。
王凌燕突如其来的话,让祁兴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正如她所说,他也是皇子,沈姜不愿的事,他可以替他去做。
如果沈姜能活着的话。
夜里,吴曼如在城外的一家客栈里找到祁兴时,抿着唇哆嗦了许久,却是突然跪在他面前,双手托着一柄剑,泪水无声无息地落了满脸。
祁兴看她灰头土脸、衣衫狼狈,又接过她手中的剑细细端看,正是沈姜曾刺伤他的佩剑。他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向昏睡不醒的王凌燕看了一眼,沉声道:“出去说。”
吴曼如悲悲戚戚地起身,随祁兴来到了客栈的后院里。
眼下寂静无人,祁兴已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沈姜呢?”
吴曼如悲声道:“忠义侯引爆了院中炸/药,我离得远才能侥幸活着。等炸/药的余威过去后,我才敢过去查看情况……只在一具烧焦的尸体旁找到了沈郎的佩剑。”
祁兴皱着眉头问:“你确定是沈姜?”
“是!”吴曼如肯定地点头,眼里又泛起了层层泪光,“沈郎化成灰了,我也能认得出……因忠义侯最后带了人过来验尸,我怕暴露了踪迹,未能带回沈郎的尸身,只取了他的佩剑……”
祁兴扶着头在院中焦急地转圈,口里喃喃念着:“不对……不对……行宫埋藏的炸/药,我做了手脚,不会……”他猛地顿住脚,直直地盯着吴曼如,道:“忠义侯引爆炸/药的前后,把你看到的原原本本告诉我!”
吴曼如虽猜不透他的用意,却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悲痛,低低地讲述着:“你带走妙手飞燕后,沈姜寡不敌众身负重伤,忠义侯却屏退了院中的侍卫,与沈姜坐下来交谈了半炷香的时间,之后便将沈姜带进了一间屋子……炸/药是从那间屋子里引爆的。”
祁兴问:“半炷香的时间……谈了什么?”
吴曼如微微斜了斜嘴角:“妾没有祁堂主这般的耳力,离得又远,听不清。”
见祁兴正满脸不喜地看着她,吴曼如又道:“祁堂主毁了行宫各院的炸/药,未能毁其根本,沈郎真的……没了。”
祁兴正欲说些什么反驳反驳,却看到巍峨灯火下,王凌燕正扶着围墙一步步走来。近了跟前,他才发现她面色冰冷,浑身似结了冰霜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他正苦恼着如何劝说,王凌燕已是向他伸出右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沈姜的剑,给我。”
祁兴不敢不从,缓缓地将剑送到她手中,唤一声:“燕燕……”
王凌燕接过剑,脸上的表情变得哀伤。她一寸寸轻抚着剑身,淡淡地说了一句:“沈姜不喜欢你这样唤我。”
她并不看祁兴尴尬无措的模样,拄着剑,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