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沉默的成了天子。
他良久注视着凤曲,似乎怒火中烧,忍无可忍,拂逐案上纸笔。
朱批的毫笔坠地,数点殷红溅在凤曲脸上。
天子更为色变,蹲下来粗/暴地以指拭去那些痕迹。
擦着擦着,那张阴沉的脸庞挤出了一丝笑。
凤曲不敢看他的脸,但能听见越发阴寒的声音天子再次起身,冷冷地说:那朕就给你立功的机会。
凤曲轻闭上眼。
天子看着他的变化,眉心微动,终于泄力一般坐回了椅上。
他注视着空无一物的虚无,不知在对谁抱怨,喃喃说道:你也变了,你们全都变了。
你觉得朕不配给你敕封吗?
凤曲绝无此意。
没关系。天子说,朕给你立功的机会。
朕看兰溪高家不爽很久了,你去,把高景荣的脑袋献给朕。
陛下
去啊,朕要你去。天子低沉的话音在头顶响起。
肢体不受支配的无力感再次涌起,凤曲甚至说不出反抗的话。
他只能长拜不起,恭敬地沉默。
阴晴不定的天子早已忍耐到了极点,盛怒之下,他一脚踢翻了椅子,身体颤抖不止。
许久,天子斜来一记眼神,从凤曲的身上掠过。
凤曲能感受到。
那一眼,深沉、怨毒、孤寂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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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远远地,应灵毕就看到了那抹瘦小的背影。
对方刚从太学里回来,不知为何孤落落的,就连伴读也没有陪在身边。
听到凤曲的询问,那孩子立即卷起双袖,板起脸说:无事你脸上的糕点渣子,不擦擦吗?
应灵毕摸了摸脸,果然一手的渣子:真是瞒不过你,那我要拉你做同伙了!
对方蹙起双眉,对他的话有些不解:什么?
哼哼应灵毕从袖子里掏几下,两块新鲜的翡翠糕就呈到跟前,这是德妃娘娘特意叫小厨房做的,除了陛下,谁都不给吃。
那你还碰!
噢,你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