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
新年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家家户户烹羊宰牛,将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门前的旧符揭了,换上新的木桃,一壶壶酿好的屠苏酒被开封,酒香四溢,街道上爆竹声声。
年三十,最后一个辞旧迎新的日子,夏舞雩守在冀明鹤的床前。
那日沐沉音妙手回春,稳定住冀明鹤的伤势,提笔写下行药方,让冀临霄照着抓药熬汤就是,几日下来,成效明显。
就连冀祥请来的太医见了药方,都直呼:“华佗在世!此乃华佗在世!就是当年的季樘,也未必能超过他的技艺!”
冀临霄高兴之余,内心也疑窦丛丛。
一个亲王,有百草丹不说,还身怀如此高的医术。大燕这么多年来有这等医术的,无非季樘,如今放眼列国,能达到这般境地的医者也是凤毛麟角,可偏偏从没人说过敬王就是这样的医者。
看来,敬王医术超群的事,没几个人知道,那他就是偷学的了。
冀临霄脑中浮现出四个字“江湖中人”。
虽说疑心敬王,但敬王救了冀明鹤,冀临霄便打心眼的奉他为恩人。
他端着药来到冀明鹤的房间,看见夏舞雩正燃起一块香饼。
清新的味道缭绕开来,冀明鹤缓缓低笑:“这气息很舒服……”
夏舞雩笑着说:“之前我们软红阁有姐妹虚弱休养的时候,我就给她焚这个香,香方是在一本书上学的,对养病、尤其是养伤病的人很有好处。”
冀临霄走了过来,“义父,该喝药了。”
“……好。”冀明鹤在冀临霄的帮助下,缓缓坐起身,接过药来,瞥一眼冀临霄,见他时不时看向夏舞雩,不禁低笑:“盯那么紧做什么?还怕义父吃了她?”
冀临霄瞬间红了耳根子,“义父,没有此事!”
冀明鹤笑:“你这孩子,还是这么开不得玩笑啊。”
冀临霄略窘。
冀明鹤喝下口药,说道:“织艳是个好儿媳,这些天尽心尽力的照顾义父,义父心里啊,很感动。”
冀临霄说:“艳艳是很好。”
夏舞雩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嗔道:“义父,哪有在背后评头论足的?”
冀明鹤笑道:“我们是当着你的面品评呐。”
夏舞雩忍俊不禁,弄好了香饼,盖上香炉盖子,走来冀临霄身边。冀临霄赶紧起身,把椅子让给她。冀明鹤看在眼里,唇角扯开一抹暧.昧的笑,说道:“你这孩子,倒挺知道疼人……”
冀临霄义正言辞道:“艳艳是孩儿的妻子,这般待她自然天经地义。”
夏舞雩轻哼了声。又是天经地义,敢不敢换个词?
经过夫妻俩的悉心照料,冀明鹤很快就好起来了。其间沐沉音来看过两次,给冀明鹤把脉后,微调了药方,冀临霄感激不尽。
沐沉音温和的说:“医者仁心,本王既入了医道,救死扶伤便是本王的天职,御史大人不必这般客气。”
夏舞雩顺口问:“敬王殿下来帝京这些日子,诸事都习惯吗?”
“习惯,你们这里别有一番意趣。”
夏舞雩说:“上元那天晓月湖边会有许多放河灯的,据说钟鼓司还置办了烟火,敬王殿下若是无事,可以去看看。”
沐沉音浅笑:“多谢御史夫人告知。”
夏舞雩自来了帝京,往年的上元不是和软红阁姐妹一起放灯,就是和晓月书院的孩子们一同捏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