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清军主力进入旷野开始,双方的哨骑便围绕着这些丘陵和周围的荒村,进行了好几场哨骑战,每次都是打到天色渐暗才罢休,两边都没有让对方迈过这条天然的分界线,侦察到更详细的军情。
不过,对于北面云集的两三万清军,朱慈烺表现得十分冷静,此时根本看不出任何要决战的意思,天骑军和骁骑军派出的哨骑和协助作战的骑兵虽然攻击性也很强,但却十分克制。
这个时候,多尔衮其实也偷偷派出了偏师,统领兵马迂回南袭,需要扼住明军往南撤的通往,断绝了明军的后路,甚至是阻断后者的粮道,但均被天骑军击退。
这个时候,多尔衮和阿济格也不敢轻易分散兵马,迂回背后偷袭明军,否则朱慈烺就要偷着乐了,他完全可以派兵全歼,或者是重创对应的清军。
而且,明军的粮道主要依靠水师,但明军的水师优势,是清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战胜的,他们只能想方设法袭扰。
不过,多尔衮和阿济格原本就占着兵马优势,还觉得自己的兵马战力更强,清军虽然明知袭扰作用不大,但还是分出了两三千精锐,需要以此激怒朱慈烺,迫使后者与他们决战。
朱慈烺为了让多尔衮领着清军主力南下,可谓是煞费苦心,这点袭扰,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在派出兵马驱逐的时候,还特意下令手下留情,保持多尔衮和阿济格对己方大军战力的自信。
他心里很清楚,清军动作越多,耗费的时间精力,也会越多,那他便可以不费多少兵马,便拖延住时间。
宜城的府衙内,朱慈烺脑中正思考着当前的局势,汉中战场难以捉摸的局势,此时最牵动他的神经。
“汉中一战若是胜了,咱们到时候追击多尔衮的殿后兵马,就简单多了。到时候留守襄阳的,必定还是勒克德浑和尚可喜!”
朱慈烺忽然感慨一声,他此番北伐的战略目标之一,便是在西路军攻取汉中,收复陕甘的同时,趁着多尔衮撤军,没有后顾之忧的时候,全力攻克襄阳城,为此后筹划北伐做准备。
“清军主力一撤,尚可喜算个什么东西,臣便能解决他,等陈提督,高将军收复了整个陕西,到时清军便是首尾难以兼顾,没有援兵,襄阳城破便是指日可待了!”林昌峰对于尚可喜,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全然不屑道。
朱慈烺听罢,只是轻轻笑了两声,林昌峰经过这几年的历练,虽然有所改变,言语上收敛了不少,但依旧是这个样子。不过,他也因此在军中受到士兵们的特别欢迎。
而在场的其他将领,对于尚可喜和勒克德浑,也根本不担心,纷纷点头表现赞同。
“没错,现在若不是陛下还不想打,咱们集中所有兵马,未尝不可和多尔衮,阿济格一战!”
“但时机到底还是不成熟,咱们的骑兵虽然也不弱于鞑子,可兵力上到底处于劣势。若不是山谷中适合骑阵发挥,天骑军和骁骑军此前在分水岭的时候,打岳乐都有些吃力。”
“这倒也是,现在贸然和清军决战,伤亡必定极大。”
“.”
而就在他们聊得火热的时候,常登贵忽然骑马回到了城内,在府衙下勒马停住之后,不等一旁的侍卫来牵马,便直接翻身跳下,然后快步跑了上去。
他仿佛是从黑暗中回来的,行色匆匆,一直来到了朱慈烺所在的大堂前,才恭恭敬敬行礼。
其实,常登贵早就应该回到了,但他在离开汉江东岸,大洪山北麓的营地时,又派出来哨骑往东南方向侦探,果然观察到了清军的动向。
不出他所料,清军在大洪山北麓,东面的旷野上悄悄集结了大批骑兵,甚至此前还派兵驱散了明军在那个方向部署的哨骑,想要突袭。
“陛下,清军派出了上千骑兵往东南方向,臣早先部署在阵地外围的哨骑已经被清军全部赶回,现在暂时无法探查到那个方向的任何军情。”
“多尔衮和阿济格还要再迂回袭扰?”朱慈烺看着常登贵,眯了眯眼问道:“北面的清军还有什么动静吗?”
“刚刚塘马传来通报,北面依旧是不时爆发哨骑遭遇战,其他一切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常登贵随即又拱手道。
“阿济格应该是在声东击西,他原本根本不必在这个时候行动,夜间攻击咱们在山岭附近的堡垒阵地,看不清外围的陷阱,他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朱慈烺随即又道。
“看来清军还是寄希望于迂回的兵马,需要逼迫咱们出战。”林昌峰也认同道。
朱慈烺点了点头,当即下令道:
“汉中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军报传过来,现在咱们就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一切等汉中的消息来,再做决定。各部按照五军都督府一早制定的计划行事,不可扩大战斗。”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