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开始的开始(1 / 1)

《迷雾森林》

类型:暗黑强制爱nph

作者:蓝莓多多

她遇到他,是命中注定。

只可惜,是孽缘。

"你爱我吗?"

被操到最狠的时候,她问他。

"爱啊,"他迷恋地抚摸着她脖子上的皮革项圈。

"所以要将你生生世世囚禁在我身下,做我的禁脔。"

【简介】:

一个人遇到了光,想要光,于是把光吃掉,变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光的故事。

曾被霸凌、心有阴影的明朗少女vs高智商学霸、很会伪装的阴暗疯批男

3岁年龄差,从上海到洛杉矶,

不he。

【阅前须知排雷】:

1?感情线1v2,两男一女都是处,男一比较变态有心理疾病。

2内含大量强制爱、囚禁、s、sp、gaslightg情节,少量校园霸凌情节。

第一节、开始的开始

她从他那里逃出来是两年之后。

两年,和她爱他的时间一样久。

咖啡厅里,林安颜坐在我的对面,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以下是她的自述——

我遇到他的时候很年轻。

太年轻了,我当时只有17岁。

在县城最好的高中读高二。

我成绩不好,是借读生。

他那时候已经是交大计算机系大二的学生。

我和他的遇见,非常情节。

说给旁人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读书的过程很曲折。

我以前其实成绩很好。

初二的时候因为长得太漂亮,被班上的小群体霸凌。

身心受伤,爸妈知道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再读书。

他们帮我办了休学。

我在家里躲了很久,等着那颗心慢慢修复过来。

我以前的同学参加中考等着升高一的时候,爸妈帮我转到了另一所学校,跟着初二的学生坐在了一起。

新班级的同学们都很友好,可我不敢靠近他们。我很怕被他们知道我是留级生,看不起。

我就这样混沌地过下去。

初三高三,我各读了两遍。

爸妈始终没有放弃我,也想弥补我。

其实我心里早就无所谓了。

他们在我身上寄托了太多的希望,盼望着我能考去更好的学校,重新开始。

怎么重新开始呢?

被她们扇巴掌扯掉头发,踩在厕所地板羞辱的画面每天都出现在我的梦里。

被他最好的朋友骂“贱人”的声音时刻都在我耳边响起。

他是我的初恋,甚至都算不上初恋。

他有喜欢的人,他只是玩我。

我当时赌着气,故意给他们班成绩最好的那个优等生写了情书。

我想刺激他。

结果那封情书没能交到那个优等生的手上。

他拦截了它。

把它交到了教导主任的桌上。

放学的路上,我骑着单车。

他最好的朋友追在我后面笑着喊我“贱人”,用单车的前轮胎重重地撞我的后车篮。

我倒在了地上。膝盖磨破了,我没哭。

忽略了他朋友的骂声,我只是抬头看他。

他始终站在他的朋友旁边,他没有说一句话,他看着他们把我踩在脚下,他没有阻止他。

我开始害怕去上学。

怎么上呢。

我的书本总是脏的。

她们把它们丢进雨水里。我扑过去去捡,她们踩着我的书,放肆的笑。我做的很漂亮的笔记本被她们撕下,一页一页的,她们丢进厕所的垃圾桶里。

那是很好的笔记,英语老师曾经在年级里传阅过。

我就这样长大。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直到遇到他。

我曾以为他是我的救赎。

他太温柔了。

他温柔得那么强大。

“安颜,没关系的。”他告诉我。

“从此我会保护你。”

我信了他。

抱歉扯远了,我们重新来讲他们的相遇。

正如之前讲过的,是非常情节的相遇。

拍成电视剧,观众都会大骂一声俗。

但这是真实发生的。

是她高二的时候,清明节时候。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亏了当时的外教。

林安颜到县城一中借读后,家里就在学校旁边租了一套房子,她妈妈陪读。

其实她家就住在县城,但家里没有买车,林安颜骑车到校要20分钟。

她家就她一个独生女,爸妈疼她。

开学前问她,买车或者在学校旁租房,选一个。

她很懒。选了后者。

于是便宜了她,辛苦了爸妈。

每次放假,爸妈都要忙活在两边,把租房里的衣服被子带回家洗洗晒晒,假期结束再搬过来。

这次也是这样。

昨天刚放的假,学校已经走空了。

一家三口提着大包小包往校门口走,快到铁栅栏的时候,一个白白胖胖的老外踏着小电动迎面过来。是林安颜的外教。

“hi,dan!”

她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他们学校就这一个外教,只给高一开课。一周就一节口语课,还经常被正课老师霸占。

一年过去,外教显然已经认不得这个学生。

他喊不出她的名字,只能笑眯眯地对她们一家人挥挥手,回了声“hi”。

知道是假期,又说了声,“节日快乐!”

林安颜的爸妈没忍住,笑出声。

“这个傻老外,清明节还祝我们节日快乐嘞。”

林安颜转过头看着那个白花花的身影踏着风离去。

当时只当作是一个笑话。

但也多亏了他,她把和蒋黎的相遇时间记得这样清楚。

清明节假期并不长。

赶完作业的第二天,爸妈就带她去了上海,去看学校。

林安颜不太明白爸妈的用意。

她又考不上。

现在借读的高中很好,每年的本科率都在85%以上,清华北大都能考10多个。

但又不包括她。

她本来就是在这儿借读,基础本就比招进来的学生差,所以她过得很舒服,心安理得地做着那剩下的15%。

但挡不住爸妈的望子成龙。

早上去复旦和同济看完,她没多大感觉,香樟树的味道熏得她发晕。

吃完午饭,爸妈带她去了交大。

天很阴,林安颜穿少了,裹紧了单薄的长袖衫,她慢吞吞地跟在爸妈的后面。

他们俩拿着学校的参观地图,兴冲冲地走在前面。

“颜颜,这就是图书馆啊,你要考上了,就可以在这里看看书,多好啊。”

“嗯。”

“嚯,看这食堂,这气派!好学校就是好啊,这么多食堂。”

“嗯嗯。”

林安颜漫不经心地应答,低着头走路,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玩。

拐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时,走在前面的爸妈突然停下了。

林安颜没在意,正好走累了,她翘了二郎腿,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

开始玩小游戏。

“哎,那小孩看着不错。你上去问问吧。”林妈妈指着远方一个白色的身影。

“你怎么不去?”林爸爸回了一句。

“你去!你是不是男的呀,什么都叫我做。说好了初中我管,高中你管的。你现在怎么不管!”

“初中你管?你管成什么样了!颜颜被那些人欺——”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及时刹了车。

回身看了眼林安颜,她戴着耳机,闷头在玩手机,应该是没听见。

他咳嗽了声,“我去问问。”

林妈妈走到女儿的身边,坐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林安颜从204游戏中抬起头。

“你爸抓了个好学生,问问人家学习经验。”

好学生?

林安颜抬起头,看到一个瘦削的男生正骑着自行车往这里来。

人很瘦,穿着浅灰色的棉质短袖衬衫,跨着一个白色的斜挎包,清清爽爽的。

用她妈妈的话说——像一缕清风。

后来,林安颜被他双手捆绑锁在床上,掐着腰一遍遍往死里抽送时,想到妈妈的话。

心里只想到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他叫蒋黎。

是交大计算机系的学生,刚升大二。

“你高考考了多少分啊?”林爸爸试探性地问他。

“没有考。我是保送进来的。”对方淡淡地应答。

林妈妈立刻喜笑颜开,低声告诉女儿,“你看吧,我就说我看人准。”

“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呢?我女儿明年参加高考,想向你讨教些经验。”

“这,”对方明显地迟疑了一下,“抱歉。我没带手机,加不了微信。”

“那留个电话号码吧,回去我让她加你。”

“……我不太记得了。”

“自己的手机都不记得啊?”

“新换的。”

对方明显是在拒绝了。

林妈妈了然。名校的高材生,都是有点心高气傲的。不想被打扰,也是正常。

那就算了。

“没事,那打扰你了啊,不好意思。”

“嗯。”他脚重新踏上单车踏板。

那对中年夫妻侧过身,给他让出道路。

在他们的身后,他看到了一个人。

是一个女孩子。

异于常人的白,微微泛着点粉色。

非常纤细的四肢,好像一掐,就要断了。

刚刚她爸妈说,她是,高二?

实际看上去却比高二更小,像是初三生的样子。

非常文静清秀的长相,穿着身鹅黄色的衣衫,也留着很乖的学生头。可他却一眼看穿了她。

这并不是很“乖”的女孩,那双漆黑的眼睛暴露了她。

她站在他车前,直直地跟他对视着,上下打量着他,是看他不爽的神色。

眼珠灵巧地转着,他一瞬间想到了一个之前一直觉得夸张的词——流光溢彩。

刚刚他和她爸妈说话时,她全程缩在后面,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并没看上他。

看来到名校来加高材生联系方式不是她的主意。

行动比大脑更快地反应过来。

他掏出了手机,将微信的二维码举到了她面前。

以为她会不理睬的。

他都设想到了她那两瓣唇下会吐出怎样不客气的讽刺话语。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她从口袋摸出手机,“滴答”,她加了他。

后来的事情呢?

后来的故事,就发展地很快了。

林安颜在县城中学继续做着她的借读生。

手机上加的那个高材生,她根本没在意。

加完之后就一直放在那里。

她不知道,在隔着一道长江的上海,有一个人,一直在偷窥她的生活。

在认识林安颜之前,蒋黎的生活很乏味。

就只有读书这一件事情。

他脑子太好,读书毫不费力。

考试对他来说是太容易的事,就算是在人才云集的交大,他也轻松地拿着第一。

系主任和院长很想留住这个才子,频繁地找他谈话。

保送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留本校还是去清华,或是出国留学。这些事,所有人都在催他拿着主意。

那天就是刚从系主任的办公室回来,很烦,他正在想心思。

结果,就遇到了她。

那天回去之后,同他预想的一样,她并没有主动找他聊天。

但蒋黎却不受控制地,点进了她的微信。

她的微信昵称很有趣——“两个歪歪”。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的世界和他的世界太不一样了。

和下午在他面前的沉默高冷不同。

她几乎在微信说所有的事。

她剪了个很丑的刘海,不高兴了求安慰。

她终于放假了,可以整晚熬夜看韩剧了欧耶!

谁作业写完了,可以借我抄一下,来不及啦好人一生平安~

她要回校了呜呜呜,朋友再见。

确实不是个很乖的女孩。

他猜的没错。

她很有趣,很生动。

和在他面前表现出的完全不一样。

蒋黎还记得她看着他轻蔑的眼神。

虽然他今天对她爸妈的态度确实不太好。

他们就这样做着微信好友,快一年的时间,她从不找他,他也不找她。

但每天都会点进她的头像,进入她的世界。

很小心的,他从不留下痕迹。不点赞,也不评论。

但是会把她露脸的每一张图片都收藏,放进一个专门的文件夹里,然后,再隐藏起来。

有次他控制不住,给她一条朋友圈留了言。

她没回复。

有一段时间,蒋黎甚至都觉得,她是不是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了。

直到来年的9月,某一天,他刷到了她新的朋友圈。

她升高三了啊。

而他在年初的时候也定下了出国留学的计划。去美国,目标是最好的那两所学校。每天除了专业课之外,又多了学托福和gre的任务。

以为再也不会有交集的某天,很意外的,他收到了她的微信。

“大神,教我道题呗。”

这是她加他以来第一次找他。

他点开那张图,是一道解析几何。

并不难。高三生,不应该不会做这种难度的东西。

是在找聊天的话头吗?

蒋黎不确定。

不确定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了,蒋黎发过去一个问号。

jl92:?

对方很快回复。

两个歪歪:做不出来吗?你不是交大数学系的吗?这都不会做啊。

很好。她还记得他的学校。

看来,他对她还有点用处。

只是……她把他的专业记错了。

果然,那天确实是没看上他。

jl92:我读计算机系。

两个歪歪:哦哦。那你会做吗?做不出来我问别人去了。

蒋黎并没生气,他笑出了声。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质疑他的解题水平。

jl92:好像有点难度哎,我思考一下。

他故意逗她。

对方回复地很快。

两个歪歪:是吧,我也做不出来。

果真是数学不太好。

她爸妈没谦虚。

于是就这样聊了起来。

人生头一次,他关了手机的静音模式,每天都期待着她发消息来。

对方却并没太在意这件事:交大计算机系第一成了她的1对1专属数学老师。

免费,而且有时候还要被骂。

“……你怎么这么笨啊,你这个方法比我老师的繁!”电话里,林安颜不客气地埋怨他。

熟悉了之后,她没再叫过他大神。

“林安颜。”他叫她的名字。

他上周才终于知道她的名字。

也终于知道了“两个歪歪”是什么意思。

歪歪=yy=颜颜,她的小名。

“那你为什么不用你老师的解法?”

“我以为你会有比他更快的步骤!高老师又没考上交大。”女孩一脸理直气壮。

而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那我再试试。”

“快点哦,我一会儿要睡觉了。”

她就这么挂了电话。

蒋黎听着电话的忙音,突然不知道这是谁的作业。

又是谁在求谁。

耐心些吧,他对自己说,渔网才刚放出去呢。

“有收的时候。”

讲这个故事对我来说是很痛苦的。

你知道吧。

林安颜喝了一口咖啡,对我说。

“每一句都是在挖我的心。”她苦笑笑。

我和蒋黎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我高考后了。

是我提的,地点就约在他学校。

“我那时候真是胆子大得吓人。”

其实蒋黎也是这么觉得。

虽然知道她天真,但一个刚满18岁的女孩子单独跑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来见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未免没戒心的可怕。

认识林安颜这段时间,他已经发现。

她是一个,对刚认识的人非常警惕有防备心,而一旦熟悉,就彻底放下防备、全盘接纳的人。

是非常完美的猎物。

蒋黎思索着要不要答应这次见面。

其实在几天前,刚收到她发来的微信,说:我来找你玩儿~的时候,蒋黎确实愣了一下。

他们已经很久没聊天了。

林安颜爸妈在她高考倒数100天的时候就没收了她的手机,让她专心学习。

而且,他现在也并不是玩的时候。

几个月前,他申请上了斯坦福大学的暑期项目,一周后就要动身去加州。

在这期间如果做出成果,拿到教授的推荐信,对之后的博士申请会非常有利。

而且他的gre还需要刷分。上一次考试,他轻敌了。

虽然最后考出来的分数已经是旁人眼里的高分,但对于他而言,还不够高,还需要再考第二次。

很多事情要做,蒋黎最近都泡在图书馆,昼夜颠倒,他的生物钟已经快变成了美西时间。

但他最后还是决定赴约。

很久没看到那个小姑娘了。他想知道,她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地点是她定的,就约在交大的理科大楼。

两个歪歪:上次我爸我妈就带我就去过那儿,挺好认的。我路痴,太远了我找不到。

jl92:好。需要我去接你吗?

两个歪歪:不用啊,我不都说了,我去过那儿!

jl92:我指的是高铁站。

两个歪歪:没事!我都多大了~我自己来,绝对找得到,我可独立了!

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半,图书馆一层人已经不太多。

蒋黎从题海中抬头,点开了她发来的消息,轻笑出声。

确实有趣。

不算浪费他的时间。

jl92:好。那明天见。

宿舍离理科大楼要25分钟的距离,他算好时间,故意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分钟到。

他想看她的反应。

已经放了暑假,来校内参观的学生和家长很多。理科大楼旁边聚集着举着手机支架拍照的人群。

两年没见了,他不知怎的,就是一眼认出了她。

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头发留长了,还烫了卷。现在是一头很漂亮的大波浪。

脸还是稚嫩。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盯着来去的行人,漆黑的眼珠子一眨一眨的,嘴巴微微翘了起来,是不耐烦的神色。

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对他发脾气?

她今天倒是穿得很素,白t上画着一只猫咪,下身是浅色牛仔短裙,帆布鞋后跟被她踩了进去,脚后跟微微泛粉,头上带着一顶颜色鲜亮的棒球帽。

他想到她给他分享过的那些韩国男明星的唱跳视频,他们都戴着这样的帽子。

估计,又是她哪位老公的同款。

“蒋黎?”

她眼睛抓住了他,试探地喊了他的名字。

看来她对他,还不是没印象。

他走了过去。

“你好,安颜。”

她立刻笑了起来。“你怎么才来,我要热死啦!”

她迅速站起身,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亮亮的东西递给他。

“诺,送你的。”

蒋黎接过来,是一个帽子。

非常夺目的宝蓝色,帽顶上围了一圈艳丽的橘色图案,边上还有一些韩文的logo。

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喜欢这样的东西?

“xxx他们这次回归新出的周边,好看吧!”她仰头看他,声音很雀跃。又指了指自己,“我头上这个是xx戴的,送你的这个是他队友戴的。”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他是真的很好奇。

“啊?因为你教我题目辛苦啦,我本来想留着自己戴的,你不是要去加州吗,我在百度上查了,加州很晒的,你带个帽子过去正好!别把你晒黑啦!”

“谢谢。”

蒋黎望着手里的帽子,把刚刚想要拒绝的话,收了回去。

要掠夺她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

他今天出来没有背包,两手拿着这个亮晶晶的帽子,不知道放在哪里。

一晃神的时候,帽子已经被她抽走,扣在了他头上。“哎,好合适!你比我戴了好看哎,你头小!”

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嗯。你眼光好。”

在长椅上没有坐多久,她拽着他走。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

昨天他已经问室友要了校门外几家很好的饭店的推荐,也准备了很充足的钱。

结果她说,“我想吃食堂!”

蒋黎望着她:“我们学校食堂不好吃。”

这是实话。

“你带我去看看嘛,我肯定考不上交大的,等你毕业了我就再也吃不到交大的食堂了。”

最后还是带了她去。

她走在他前面,背着书包,轻快地穿梭在一楼的各个窗口。阳光刺眼,她无意识地抓着书包带子明亮地笑着,长睫毛下的一双大眼睛清澈又脆弱。

“阿姨这是什么呀?看上去很好吃哎。啊?这、这是排骨……?”

“大叔可以给我来一份这个鸡吗?什么??这是蒜末茄子??啊,不用了谢谢您。”

“哈哈哈蒋黎,你们交大的学生真艰难。这都是什么黑暗料理。”

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太特殊了。美得灿烂又夺目。

又有一种……让人想要把她摧毁撕碎的纯净在身上。

不该把她带到校园里来的。

不想让他们看见她。

“你是对的。”走到食堂的尽头时,她转过身来看他,嘴巴已经快撅到天上,“你们学校食堂好像真的不太好次。”

蒋黎盯着她的红嘴唇。

她不爱喝水,那里总是微微起皮,很娇嫩,又干燥的样子。

不爱喝水?没关系。

以后,给她喂一点别的东西好了。

“我带你去外面吃吧。”

最后还是决定去外面吃。

两人并排走,出了校门。

林安颜走得很不安稳,看到有趣的店铺就会好奇地打量。

“哇,是猫咖哎!”

“想进去看看吗?”

就这样边走边逛,一条不长的商业街,他们走了快两个小时。

下午一点。

蒋黎停在一家很有名的日料店前。

“要不要吃这家?”他望着她。

他知道她家境优渥,从她父母的穿衣打扮就可以看出来。

那天她妈妈背的那只包是他衣柜里所有服饰加起来的价格的总和。

蒋黎为今天准备了两千块钱。

她想吃怎样的料理,他都请得起。

“我想吃肯德基!”

蒋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瞬。

确认她不是看出了自己的窘迫而故意施舍的好心。

他抿了抿唇,“我带了钱,我请你吃点好的吧。”

“我就想吃肯德基。”她可怜巴巴看着他,“在家里我妈都不准我吃的……”

一点十五,肯德基内。

“……一份吮指原味鸡,一份香辣鸡腿堡,还有葡式蛋挞,土豆泥,可乐,要大杯的!要去冰的可以吗,过几天要来姨妈了我不能吃冰的,谢谢。”

为什么要这么听她的话呢。

看着柜台前那个仰起头的笑脸,蒋黎问自己。

“我点好啦,”她转过来看他,是非常高兴的样子,“大神,你想吃什么!”

蒋黎走过去:“我和她一样就好。多少钱。”

侍者开始在机器上结算。

“别别别,我来付,必须我付的!你教了我那么多题目,”她慌慌张张地拉开书包的拉链,拿出一个粉色的皮夹,抽出钱递向柜台。

“我请吧。”蒋黎看着她,“不是说好你高考完来上海,我要请客的。”

“哦对哦!”女孩如梦初醒地睁着一双大眼睛,“我都忘记了哈哈。”

她自然地收起皮夹,“好呀,那等我去了北京,你来找我玩儿,我再请你呀!”

她举起小指,是要和他拉勾的样子,“你一定要来哦!说话要算话!”

“好。”

北京是啊,上次她说过的。她最喜欢的城市是北京,只会考北京的学校。

无所谓了,就算她真的考来上海,他也要升大四了。

现在在不在一起,有什么要紧呢,以后的她都是自己的。

来日方长呢。

“走走走,找个位置坐去。”

她拽拽他的衣袖。

又是这样。

她不知道异性身体接触意味着什么吗。

一楼都坐满了。

二楼也只剩下最后一张二人座,是一个紧靠着扶梯的位置。

就一张小小的方桌,两人对坐。

她很不开心,说话时都耷拉着脸。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呀我的天,我想坐靠窗的位置。”

她在座位上不安分地转来转去,羡慕地看着周围坐在靠窗位的人。

确实是高中生啊。

蒋黎心里笑了一下,觉得她幼稚又可爱。

“餐还没上。一会儿我们可以换。”

我们。说起来多么顺口。

蒋黎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叫法。

这对他来说是多陌生的词啊。

明明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

而如今,他居然对一个女孩子,生出想成为“我们”的想法。

多么的不可思议。

他甚至在笔记本上列了一个list,是他以后要和林安颜做的事。

我们以后要做的事。

要怎么亲她。

要怎么操她。

要怎么……调教她。

还要等多久呢。

他快等不及了。

“怎么还没有空位啊,坐在这里挤死了。啊,大叔你踩到我的脚了!”她惊叫一声,不高兴地抬头。

“哎哟不好意思啊小姑娘。”举着餐盘站在她旁边的中年男人面露羞惭地道歉。

“算啦算啦。”林安颜抽出纸巾,低下身去擦被踩脏的白色帆布鞋。

“唉,我昨天才刷的鞋。”她小声嘟囔着,一下一下地擦着。

中年男人站在她身后,视线沿着她的背脊一直往下,盯住她牛仔短裙的下沿。

“你在看什么?”

蒋黎冷冷地望着他。

“啊?”桌底下的林安颜抬起了头。

男人眼神闪烁,立刻快步离开,躲进了人群中。

“你刚跟我说什么?”林安颜坐起身,把擦好的纸巾丢掉一边,往前拉了拉椅子。

“没什么。”

她还是这样,对这些危险一点都不敏感啊。

包括对自己……

“a271号取餐。”

“啊,是我的!”她立刻站起来,膝盖太用力,撞到了桌角。蒋黎想要起身,被她按住,“不行,我去端我去端。”

蒋黎看着她小兔子一样跑开的背影。

什么时候,能捉住她呢?

他现在口袋里有一袋东西。

倒在她杯子里,让她喝下去,会怎么样呢。

他的梦境,就可以实现了啊。

“大神!——”他突然听到她喊他,回过头,她正在旁边的楼梯上骑虎难下,“快快快,快点来帮我端一下。好重。啊啊啊我的可乐,要泼啦!”

蒋黎立刻伸手去接。

对他而言并不重的一个餐盘。

她端得摇摇晃晃。

力气,是很小啊。

他看着她细细的胳膊。

太细了。

这样玩,是不是一玩就会坏了?

他们在肯德基只坐了半个小时。

因为之后的这顿饭,吃的并不如预想的开心。

林安颜一直在挑他的刺。

“大神你怎么把炸鸡的脆皮都去掉了?这是最好的部分啊,这么大了还挑食!”

“我不喜欢吃油炸的东西。”

“那你以后去美国了怎么办?”她理直气壮地指责他,“入乡随俗哎,你现在就得适应!”

她把他剥下的炸鸡皮捡起来,举到他嘴边。

“吃吧。很香的。”

为什么要强迫他吃讨厌的食物呢?

她好不乖。

“喂,你不吃,我生气咯。”

她威胁自己。

确实还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啊……

蒋黎告诉自己。

鲜花是不可能不带刺的。

而想要摘下鲜花,只能先要忍耐。

蒋黎把头往前伸了伸,张开嘴,让她喂下去。

“哎~这才乖嘛。”

那块脆皮伸进了他嘴里。

她笑得眯起眼睛,像一只狡黠的猫咪。

很恶心的口感。

油,大量的油脂,顺着口腔的管道滑向胃里。

蒋黎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我明明是对你好的。我没有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至少,现在还没有。

“来,再吃一口吧。不能浪费粮食!”

第二块炸鸡脆皮又喂了过来。

她用白嫩的拇指和食指夹着那块脆皮,调皮地晃了晃。

蒋黎盯住她泛着粉的圆指甲。

真羡慕啊,它们就长在她身上,和她生来就是一体。

他张开嘴大口地吞过去,掠过那块脆皮,含住了她的指尖。

好温暖。好湿润。她的皮肤。

好想一直待在这里。

“啊!”她大惊失色,立刻抽出了手指,“你、你怎么跟狗狗一样?差点咬到我!”

“不好意思。”

“你看你看,都是你的口水!”她瞪他一眼,扯过纸巾用力地擦着手指。

“对不起。”

对不起……别着急……

他想着她刚刚说的话。

狗狗吗?哈。

以后,以后就会真的咬到。我们有以后。

要把你全身每一块,都咬过去。从头发到脚趾,从皮肤到你的身体内里。

他回味着她皮肤的触感,把那块脆皮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是错觉吗?

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忍受了。

“哼,大神你真的很奇怪,”林安颜抬眼看他,是无语的表情,“刚刚不吃,现在又馋得很。”

蒋黎笑了一下。

知道他们此刻想的是不一样的东西。

饭吃的不愉快。

但这一天也并不是没有收获的。

蒋黎今天发现了她一个秘密。

是在吃完饭之后,他们走出肯德基,去逛商场的时候。

是林安颜提的。

天气太热了,她想待在有空调的地方。

“你请我吃了肯德基,我请你喝麦旋风吧!”

又是甜食。

炸鸡、甜食、奶茶。

她喜欢吃的都是他不喜欢的东西。

要调整的地方。有很多啊……

以后要慢慢帮她改正过来呢。

他们在一楼漫无目的地逛。

商场的人很多,附近大学城的情侣们都挤在了这里,成双成对地和他们交错而过。

情侣啊,

蒋黎默默看着他们。

又如何呢。

每一对走过的男人都会装作不在意地盯着林安颜。正面过去,他们看着她鼓起的胸部,看她咬着麦旋风吸管的红嘴唇。错身而过,他们回过头流连在她被牛仔裙包裹的挺翘的臀型。

蒋黎认得那种目光。

他们的目光,是和他一样的贪婪。

假的。

蒋黎看着他们牵着自己女朋友的手,在心里讽刺着他们。

假的爱情。假,都是假的。

恋爱,婚姻,都是假的,都无意义。

拥有,掠夺,占据,才是真的。

把她吃下去,把她吞并。

把她变成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到那时,他才是真正拥有她了。

“啊不走啦,好累!”林安颜在长椅上坐下,把吃完的麦旋风盒子丢掉,她仰起头看他,“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不用。”蒋黎在她身边坐下,“你有要买的吗?”

她思索了一下,“我想看看防晒!开学军训要用的。啊,真的好讨厌军训!不知道大学的军训和高中的哪个严。”

“差不多吧。”

对啊,她高考考完了,蒋黎突然想起来还没问过她。

今天一整天两个人都好像很默契似的,没有提一句高考的事。

但看她的样子,好像是考得还不错。

很胸有成竹。

“啊看到了,化妆品在那边!走走走,”她自顾自地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永远是这样。

她来决定他们去哪里。做什么。吃什么。

很坏的习惯呢。

蒋黎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柜台小姐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您好,需要买什么呢?”

“我想要买一个防晒。我有点敏感肌。”

“军训用的。”她又补充。

“那需要防晒指数高一点的哦。您可以看一下这一款纯物理防晒,是我们的明星款。spf50,pa+++的。”

“我帮您试用一下。”

蒋黎看着柜台小姐挤出一节乳白色的液体,涂在林安颜的脸颊上。

确实如他预想的一样。

乳白色的东西,在她脸上很好看。

柜台小姐将那抹浓稠的白在她脸上抹开,轻声细语地问询,“不刺痛吧?”

“嗯!挺舒服的。”林安颜坐在旋转椅上举着化妆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话突然和他梦境中的画面重合。

一股热意往脑中咆哮而去,蒋黎的下体硬的发烫。

“现在暑期正好有活动哦,平时都没有七五折的,很多学生都在我们这里买了准备带到学校去。”

“那我就买这个了。在哪里付钱呀?”

柜台小姐喜笑颜开地开好发票,向她指了个位置。

“你在这边等我吧,”林安颜跳下椅子,对蒋黎说,“我去那边交钱。”

“我陪你吧。”

林安颜一笑,“大神你人真的好好哦。”

是吗。

他们往收银台走去。

商场的音乐悠扬,林安颜轻松地迈着步子,边走边跟着小哼几句。

“你喜欢这首歌?”蒋黎问她。

“哈哈,我都没听过。瞎跟着唱的。”

“这样。”蒋黎淡淡一笑。

正要往前走,却突然听见她的一声惊呼。

眼前一片白色的东西划过去。

那张发票纸随着风飘下,摇摇晃晃,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吗?”蒋黎转过去看她。

她在发抖。

脸一瞬间失去了血色。她怔怔地看着前方的一处,睫毛不安地颤抖。

蒋黎顺着她的目光抬起头。

看到了一张女演员的巨幅海报广告。女演员很有名,就算不常看电视剧的蒋黎也认得她。

海报上,身穿米色连衣裙的优雅女人将一罐护肤品举在胸前,对着镜头微笑着。

无论如何,他都看不出其中的惊悚之处。

是什么,把她吓成这样?

“安颜,你还好吗?”他俯下头去摸她的额头。

“没、没事。”她向后躲闪着,无力地低垂着头,一只手抓着胸口,努力地吞咽着。

手却无意识抓住了蒋黎的衣袖。

像落水的人在求救。

他握过去。

那只手冷的似冰。

“大神我们回去吧。我突然不想买防晒了。”

“好。”

他没再问。

“谢谢”她身子晃了一下,转身慢慢地走去。

蒋黎并没有马上跟上去。

他转过身看着那张女演员的海报,打开手机拍下。

一直以来对林安颜的好奇,似乎到了顶峰。

她有秘密,他知道。

这么明媚灿烂的女孩子,眼神里不该有如此的惶惑和忧伤。

她,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抓住了这个,他就可以拥有她了。

她最后还是没有说。

他知道的。

她心里有一道防线,立在所有想要伤害她的人之前。

她在保护自己。

两个歪歪:我到家啦。大神,今天谢谢你。

jl92:没事。

两个歪歪:下次你到北京来,我招待你。

jl92:好。

两个歪歪:那晚安啦~

jl92:晚安。

蒋黎没有退出聊天页面。

他往上拉,停在3个小时前他发出的那条消息上。

jl92:让你难过的原因是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吗?

她没有回复。

从商场出来后,她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再之后,他就送她去了地铁站。

她说她要回家。

蒋黎看着女孩的微信头像,很好的阳光下,她眯着眼睛正对着镜头,是笑靥如花的模样。

想把她变成自己的花。

再收到林安颜消息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高考出分了。

彼时蒋黎已经适应了加州的饮食和气候,在斯坦福的实验室内,他和2个印度同学正通宵做着课题。

两个歪歪的头像跳出来。

她告诉他,她没考好。

两个歪歪:……差了3分。

一本线吗,蒋黎起初以为。结果她说,是二本线。

她连本科都没有考上吗。

知道林安颜没考上本科的时候,最具挫败感的,是蒋黎。

并不是因为他辅导她数学没有效果。

而是这样,他真的要和她错身而过。

等她再从高中毕业的时候,他也已经大四毕业了,会彻底离开国内。

而按她的成绩。她绝没有出国的实力。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他问她。

两个歪歪:……爸妈叫我复读。

jl92:嗯。

两个歪歪:我不想复读【哭脸】

两个歪歪:可是更不想去念大专……

复读,吗。大专,吗。

这些词对蒋黎来说是天方夜谭。

他快速思考了一下让她来美国念社区大学的可能性。

jl92:你的决定呢?

两个歪歪:……还是复读吧。

两个歪歪:但是我现在这个学校是不收复读生的,所以,我要去外地念书了。

jl92:那么远吗?

两个歪歪:还好吧。我妈前几天带我去那个学校看过了,坐火车一个小时。就是我要开始住宿了。

住宿。

他看着她发来的文字。

所以她的爸妈不会在她的身边。

这是好消息。

两个歪歪:对不起啊,蒋大神。

她在为什么而道歉?

jl92:怎么了?

两个歪歪:我没考好,浪费你时间了。

jl92:没事。你没有浪费我的时间。

看到对方良久没有回复,他又补充道。

jl92:我本来也很闲。

他没有告诉她那段时间除了每天教她做题,还在同时考gre,托福和写论文的事。

她当时发题目给他,起初只是晚上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后来发现他随叫随到,无论是白天还是下午,只要发过去,几分钟之内必定会收到解答。林安颜羡慕死了,说他真的好闲。当时还说了一句:你们专业真的好轻松哦!我到时候也念计算机系好了。

“好呀,”他当时笑了一下。

两个歪歪:我知道你很忙的,只是我自私。

嗯。他在心里说。

两个歪歪:你是不是熬了很多的夜?

原来她知道啊……

她还真以为,他真的有三头六臂吗。

jl92:没事。做那些题目也是在帮我巩固基础。一个人刷题很无聊。你也陪我了。

两个歪歪:呜呜,大神你真的好温柔。

「温柔」吗?

这是她第几次用这个词形容自己了?

她真的……认识他吗?

已是深夜,美西凌晨3点,蒋黎就这样举着手机和她一路聊。

从实验室回来时,宿舍里的室友都睡了。

蒋黎点亮台灯坐在桌前,打开了电脑。

他看着电脑桌面上那个加密的文档。

《我们以后要做的事》

那里存放着自己最龌龊也最美好的想法,

是他们的未来。

那个list已经列到第74条了。

蒋黎点开文档,看着最新的一条:

74把她变成我的性奴。

“你们后来是怎么谈上的?”我问林安颜。

“就你现在的描述,你们好像一直在异地。”

“是的。”她往咖啡杯里加入一块方糖,“我和他异地了很久。后来在复读班的时候,也一直是微信联系。”

“你当时对他,有爱吗?”

“起初,是没有的。”

“我只把他当作一个朋友。”

“只是,朋友?”我质疑她的用词。

“或许还有,……哥哥”

她望着我。

“我一直想要一个哥哥。”

林安颜是家里的独生女。

这个,我们之前交代过。

但她也是突然才告诉我,其实她母亲在她之前,流产过一个孩子。

并不是因为计划生育什么之类的原因。

林妈妈的流产,是意外。

那个孩子还没有能辨别出性别,就失去了。

“为什么必须是「哥哥」?”我问林安颜,我在她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就感到了不舒服,女性主义意识突然升起,“而不是姐姐呢?”

林安颜没有在意我语气里的强势,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这样他就会在她们打我的时候,保护我。”

她终于愿意说了。

上次她刻意掠过的,霸凌的事。

我被霸凌是特别意外的事。

上初中前,我人缘一直很好。

“为什么上初中后就变了呢?”

因为我爸爸妈妈为了我升学,托关系找了人,让我去隔壁区,进了一所更好的学校。

在那里,我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我开始被人欺负。

起初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是个男生。

我当时是班里的宣传委员,我画画很好,负责画班里的黑板报。

自习课的时候,我提前写好了作业。搬了椅子,一个人去教室后面画板报。

我当时还没发育完全,个子不太高。

我站在椅子上,要垫着脚,才能画到最高的地方。

同学们都在位置上写作业。

那个男生绕到教室后门,去上厕所。

回来的时候,他用脚勾着我的椅子,让我摔到了地下。

“画的丑死了。”他说。

我爬起来。

不知道他骂我的理由。

我成绩好,总是班里的前几名。

班主任老师很喜欢我,把我的笔记在班上传阅着,让他们学习我的经验。

传完一圈后,她把笔记本还给我。

我打开笔记本,在中间的夹页,看到了一个烟头烫出的洞。

我知道是他。我没有说。

后来,他和我在班上最好的朋友谈起了恋爱。

“你别和那女的玩了。”有一天他对她说。

“为什么?”我的好朋友问他。

“看着不爽。想打她。”

我朋友没有理他。他们分了手。

他就此恨上我。

班主任老师也注意到我和他之间的不对劲。她把我和他分别叫到办公室去谈话。

我不知道他跟她说了什么。

但班主任老师没了之前的亲切,她皱着眉毛跟我说,“安颜,该让你妈妈给你买一点成年人的胸罩了。不然会影响班上的同学。这不太好。”

走出办公室后,我低头看着自己。

是我的胸吗?我没明白。

他欺负我,和我的胸有什么关系呢?

放学后,我回去告诉了我妈妈。

她生气地跑到我班上,把那个男生叫出来,她骂了他。

那个男生嘴很脏,“骚”、“贱”这些我第一次听到的词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我妈妈扇了他一个巴掌。

我升了初二。

因为当时我妈妈闹的事,班主任老师后来不再喜欢我。

分班的时候,她没要我。

把我划去了一个普通的班。

我的成绩远比那个班更好。

我当时只以为是学校的安排。后来我休学的时候,最好的朋友来看我,她告诉我,她当时在重点班的分班表里看到过我的名字。

只是后来,班主任老师把我划去了,那个位置,她留给了她的侄子。

而我,去到了她侄子本来应去的班级。

我初二的班级很差。我被录进去时,是班上的第一名。我比第二名多30多分。

爸妈那时候成天忙着生意,对我的分班,没太在意。

知道是班上的一号后,他们带我去饭店吃了顿饭。

然后继续回公司天南海北地跑。

钱啊,钱多要紧。

我的同桌被频繁地换。

我成绩太好了,他们都想坐在我旁边,抄我的作业。

我在这个班上没有被人讨厌。过得很开心。

在一个闷热的季节,我暗恋上了重点班的一个男生。

不记得我和他是怎样的开头了。

似乎是会考前,去物理老师家补课的时候认识的。

一张四方桌,他穿着白衬衫,坐在我对面。

很清秀很高的一个男孩子,白白净净的,长得像日本国的那个叫道枝骏佑的男明星。

我对他一见钟情。

他性格没我活泼,不说话,但经常笑。

我平时话很多的,但在他面前,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每次周六去补课,我们都机缘巧合地坐在面对面的位置。抬头去看物理老师讲解的小黑板的时候,就会不经意地对视。

他对我笑一笑。

我红了脸。

我开始在意每次去补课时的穿搭。

他开始在下课后会故意停留,等一等我。然后我们骑着车,一起顺一段路。

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快的进展。

直到有次,在补课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身下一湿,黏黏的,是控制不住的尿意。

想到了之前生物课学习的青春期常识,我举起手,去了卫生间。

我坐在马桶上,脱下内裤,发现那里和裙子上都沾着血。

我来月经了。

物理老师是个中年男人,离异,卫生间里找不到任何的女性用品。

我看着染血的连衣裙,不知道该如何出去。

他给我发来了短信。

“你怎么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我告诉他我的窘境。

太害怕了,我忘记了害羞。

“你等我。”

他回复说。

我在马桶上坐了很久。

物理老师家的房子是老房子,卫生间狭小,是很老的摆设,一切都陈旧不堪。我盯着那个发黄的浴缸看了很久。

“我回来了。”

他贴心地没有敲门,而是给我发来微信消息。

“安颜,你开门吧。你不要怕。外面没有人。我把他们都赶走了。我把东西放在门口了。”

我揪着裙子,走过去。

很小心的,我打开了一道门缝。

我探出头,门口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他站在离我三四米的地方,背对着我。

双手手臂是展开的,他像一个卫士保护着我。

我拿起他放在地上的那个超市的袋子,躲回卫生间里。

里面是一包卫生巾。他用自己的外套把它牢牢包好。

“对不起啊,”他对我说。“我手机里没有钱,给你买不了外套,你穿我的吧。把血罩住。”

怎么可能不爱上呢。

我把这些讲给蒋黎的时候,他没有作声。

很久,他问我,“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因为他是有女朋友的啊。”

好可笑。

我的初恋,居然就是这样,被小三了。

而我被告知的方式,也异常的残酷。

是体育课的时候,在休息的间隙,一个高年级的女生带着一群人,穿过操场来找我。

“你就是林安颜?”那个女生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我。

“对。”

“奶子挺大嘛,”她转着食指上绕着的胸牌带子,拍了拍我的胸,“本钱不错啊!”

她周围的人歪着嘴角,男男女女,不怀好意地审视着我。

“就你喜欢陆效?”她突然走近我。

我猛然抬头。

她,怎么会知道。

“真厉害啊,小妹妹,”她笑了下,将胸牌带子缠在手腕上。

“知不知道人家是有女朋友的啊?!”她突然扯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旁边的杆子上撞去。

“贱不贱啊你!骚货!”

旁边的人一拥而上。

噩梦开始了。

我把这些讲给蒋黎听的时候。他全程握着我的手。

不言不语,他静静地听。

“……那个领头的女孩很漂亮,长得像当时最火的女明星。”

“那天……就是她的海报?”

他太聪明了,立刻猜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

那天,我被打了多久呢?

好疼啊,疼到我都快忘了疼,忘了自己是谁。

已经很久没有做那个噩梦了。以为已经淡却了。

可是那天在商场,抬头看到那张脸的时候。

那些记忆一下子又喷涌而来。

吞灭了她。

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想起来的时候还会颤抖呢。

我不自觉地缩成一团。

把脸埋在了我的过去里。

身旁的人动了一动,是他蹲了下来。

蒋黎蹲在我面前,向我伸出一双手。

“安颜,没关系的,都结束了。”他抱住我。

我一动不动,任他抚摸。

“你有我了。相信我吧,从此我会保护你。”他在我的耳边说。

该相信他吗?

我看着他温柔的眼睛。突然,想叫他哥哥。

夏天过去之后,爸妈开车带着我还有大包小包的行李,去了另一个城市。

在那里,我开始念我的第二个高三。

复读班是封闭式管理,所有学生都要住宿。

我和三个女生住在一起。

爸妈每个月会来看我一次,洗洗晒晒,买点东西。

蒋黎比他们来的更勤。

上海离我在的城市有两小时的距离。我去火车站接他的时候总是很高兴。

复读班每周会放半天的假。周末下午。

我的每个周末下午几乎都留给了蒋黎。

他每次都坐周末最早的火车来,再坐最晚的火车回去。

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没有去想这背后的关系。

起初,是给我讲题。

后来,我们谈起了恋爱。

是不像恋爱的恋爱。

他并不亲我,也不抱我,只是牵着我的手,把他的温度传给我。

我觉得他真的好温柔。和那些男生都不一样。

「遇到他,像在迷雾森林中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出口。」

我当时在日记本里写下这样的文字。

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觉得自卑。

我开始努力地读书。

想要考到好的学校。想要配得上他。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我很高兴。

我上了一本线,可以去一些还不错的211。蒋黎有点失望,但他也没有说。

我很满足,因为比起我一年前的成绩,已经好了太多。

“还是去北京吗?”

他问我。

我犹豫了。

他已经拿到了斯坦福大学的offer。9月就会飞往旧金山,去读他的博士。

“我想去上海。”我告诉他。

他愣了一瞬。

“为什么呢?”

想去……你待过的城市。

“不告诉你,”我甜甜的一笑,躲进了他的怀里。

当天晚上,他吻了我。

是我的初吻。

没有想象中的温柔。

他吻的很急切。舌头舔过我的嘴唇时,我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娇吟。

是我从未听过的,我身体里发出的声音。

“你今年几岁了?”他问我。

他的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迷蒙的欲色。

“19。”

“很好。”他点点头,手向我的衣服内里伸去,

“很大了,可以陪男人睡觉了。”

“等等。”我打断了林安颜。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没有觉得不对劲?”

“……有。”她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不知道如何反应。”

“我当时只有19岁。”她说。

“对不起。”我向她道歉。

做记者这一行太久了,采访时常常忘记对方只是一个人,你并不能要求她时刻保持对待野外生物的敏锐。

“你继续讲吧。”

“嗯。”

林安颜垂目,思绪又延伸到了过去。

他在床上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样子。

最初甜腻的亲吻之后,他把我带到了床上。

没有过多的抚摸。

我被他反剪双手,按在床上,全身扒得精光。

啪!啪!他扇着我的屁股。力道不大,但足以让我感到羞辱。

他低下头,去嗅我的下体。

像买家在审视屠户摊前的猪肉。

“蒋黎,你别这样,”我拼了命的扭过头去看他,“……我有点害怕。”

“你不喜欢吗?”他低声问我。

“做爱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告诉我。

“……我。”

我不知该如何说。

“你不爱我吗?”

“爱。”

他高兴了。清俊的脸上露出一点笑。

他把衬衫最上面的一粒纽扣解开,坐在了床沿。

“那让我看看吧,你是如何爱我的。”

“你全程没有反抗?”我又一次打断林安颜的话。

她的反应太奇怪了,她这样性格的女孩,不应该不会反抗。

“没有。”她回答我。

“为什么?”

“我以为那是「爱」。”

“你不觉得他的表现,很不对劲吗?”

“……觉得。”

“那你为什么不叫停?”

“没有人教过我。”她说。

“我受过的教育里,最好的女孩,是乖的。”

“……哈,是吗。”我没有控制住,发出一声冷笑。

“那只是他们用来控制女孩的借口。”我告诉她。

“没有谁规定,女孩必须是怎么样的。女孩想变成什么样,就可以变成什么样。只要一段关系让你不舒服,你随时可以扇他一个巴掌,然后离开。”

“我现在知道了。”林安颜说。

“你们那天发生性关系了吗?”

“没有。”

我很意外。

像蒋黎这样强的控制欲人格,有这样好的机会,他不会放过的。

“……但是除了最后的插入行为,我们什么都做了。”林安颜说。

“过程中,你有觉得快乐吗?”

“没有。”

“你说你当初爱他。”

“是的。”

“爱一个人,和他做爱怎么会不快乐呢?”

“因为他当时并没有把我当作人。”

“我全程觉得自己,是一个……”

她没有说下去。

“……飞机杯?”冷漠的我接她的话。

她摇了摇头。

“是一个……牲畜。”

小时候,林安颜最不爱看的一个电视节目是《动物世界》。

因为它血腥又残忍。

电视里,雄性动物趴在雌性动物的背上,咬着她的后脖颈,没有爱的,他攻击着交配。

雌性动物疼痛地反抗,被雄性动物甩在了地上。

她拒绝。她喊叫。她挣扎。

没有得救。

她那里流出血来。

雄性动物不顾她的疼痛,借着血的润滑,更凶狠地插入。

她没有再动。

她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器物。

用于泄欲的繁衍的,器物。

人类的摄像镜头对着它们无声地拍摄。

全世界都在观看她的痛苦。

19岁的时候,我体会到了这种痛苦。

而这痛苦来自于我本以为可以解救我的人。

是我爱的人。

你准备好了吗。

我们开始了。

那天啊那天。19岁的林安颜高兴地告诉她的男友她被录取的消息。

他吻了她。

那是她的初吻。

没有想象中的温柔。

蒋黎吻的很急切。舌头舔过林安颜的嘴唇时,她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娇吟。

是她从未听过的,她身体里发出的声音。

“你今年几岁了?”蒋黎问她。

他的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迷蒙的欲色。

“19。”

“很好。”他点点头,手向她的衣服内里伸去。

“很大了,可以陪男人睡觉了。”

蒋黎在床上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样子。

最初甜腻的亲吻之后,他把林安颜带到了床上。

没有过多的抚摸。

林安颜被他反剪双手,按在床上,全身扒得精光。

他审视着她的身体,是国王在阅兵。

“手臂很细,适合拉着操。”

“胸很大,可以乳交。”

“双马尾很不错,后入的时候用上。”

“屁股,很肥,肉挺多。”

“阴毛浓密,需要修剪一下。”

他将林安颜的身体各部位一一细细打量,自顾自地为之后的性爱做着规划。

林安颜趴在酒店苍白的床单上,只觉得耳朵轰鸣。

懵懵的,她惊恐而不知所措。

他在说什么……

那些字,那些词,怎么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而她突然被他翻了个身。

双手被他扯着,蒋黎坐到了她的身上。

他的眼神好陌生。

毫不顾忌的,他双手揉捏着她的臀肉,在上面留下红色的指痕。

啪!啪!蒋黎扇着她的屁股,欣赏那白腻的臀肉的抖动。

他将那两瓣肉臀掰开,低下头,去嗅她的下体。

“蒋黎,你别这样!”

她拼了命的扭过头去看他,“……我有点害怕。”

“你不喜欢吗?”蒋黎哑着嗓子问她。

“做爱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告诉她。

“……我。”

林安颜不知该如何说。

“你不爱我吗?”蒋黎看着她漆黑无助的眼睛,拨弄着她耳边的一缕碎发。

“爱。”

他高兴了。清俊的脸上露出一点笑。

他把衬衫最上面的一粒纽扣解开,坐在了床沿。

“那让我看看吧,你是如何爱我的。”

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呢?

那是我第一次和爸妈之外的人住酒店。

第一次,像蒋黎说的,和男人住酒店。

那是蒋黎啊。

在那过程中我无数次告诉自己。

是对我最好的蒋黎。

头顶上的桔黄灯光打在我赤裸的身上,将我烧成一团羞耻灼热。

我俯趴在床上,低低地抬头看他。

我不知该如何起身。

我的衣服刚刚被他脱下了,现在,我是整个人暴露在他眼前。

我是赤裸裸的了。

而他看着我。

酒店的床单摩挲着我的乳头,痒又痛。

我用手臂挡住胸口,开口的时候,声音低哑得像在求救。

“……可以,不做吗?”

“你没有准备好吗?”我听到他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是的。

我垂下头。

“哦。”他淡漠地回答。

“那就这样吧。”

床回弹了一下,是他突然起身。

他要去干什么?

他要走吗。

我慌忙地去抓他的手。

忘了是在床上,我猛的踩空,摔在了地上。

膝盖碰到地板,疼出了一声脆响。

“你不要走,蒋黎,”

我忘了疼痛,跪着上前抓他的手。我赤裸苍白的手臂抱住他的腿,死死不放。

“怎么?”蒋黎终于转过身来。

声音不高不低,他斜睨着她。

“我……”

她怯了。

林安颜仰头看他,想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他的情绪。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生气了?

林安颜的心里乱成一团麻。

是了。她还是高中生。可是他已经大学毕业了,他是大人了。

如果不给他……如果不给他……

他会离开的。

他本来就要离开了……他要去美国。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照着这世间的两个人。

而他的影子洒下,罩住了她。

“……我愿意的,”

林安颜低着头,喃喃地开口。

“但我……”她咬着下嘴唇,“……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微笑了。

“很简单的。”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光滑如玉的身体,他注意到她跪在地上微微发粉的膝盖。

蒋黎拉过旁边的沙发凳,坐了下去。

“过来。”他对她招招手。

“不用起身。就这样,过来吧。”

很乖的。她像个刚学步的小孩子一样爬跪了过来。

美妙极了的景象。

对……就是这样。

蒋黎感觉到下体的肿胀。

她到了他身前。

蒋黎打开了双腿,把她夹在中间。

他俯视着她。

“现在,帮我解开衬衫吧。”

她颤抖地伸出手。

“还记得这件衬衫吗?”他问她。

记得的。

就是那件灰色棉布半袖衬衫。

当时他穿着它,挎着白色斜挎包,骑着单车而来。

妈妈说,他像一阵清风。

“我当时就在想着现在的事。”

蒋黎凑到我耳边。

“想插你。”

我被他直白的话吓得一抖。手却仍在听话地帮他解着,他的衬衫扣。

我看着他逐渐露出来的胸膛。

耳边一热。是他含住了我的耳垂。

湿润,黏糊,纠缠。

他用唇舌在跟我的耳朵做着游戏。

“你觉得我是变态吗?”

他轻声问我。

“……没有。”

“我也觉得。”他笑着说。

“我只是,太爱你了。”

他慢慢俯身下来,将我带到了地板上,“爱到想把你——吃掉。”

胸前一痛。

是他咬住了我的乳头。

他用舌头在我的乳尖绕着圈舔弄。

“安颜怎么会长这么大的奶子呢?”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刻意用似稀奇的语气。

“嗯?”

“……我不知道,”

我捂住嘴,不想听到自己嘴里发出的黏腻声音。

“……哈,”他喉间溢出一声笑。

突然重重地捏住我的胸,他把我的乳头拉扯拉长,两指用力地揉搓。

“疼”我去抓他的手。

“疼才好玩嘛,”他摸着我的脸,“长这么大,就是给男人用的呀。”

“现在,帮我解开皮带吧。”

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胯间,又慢慢往上,我摸到了那根滚烫的东西。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男人的阴茎。

棕红,狰狞,丑陋。

我将它从蒋黎的内裤中释放时,它高高地弹起。

叫嚣着欲望。

“摸摸它。”

蒋黎对我说。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当时那么听话。

我将手放了上去。

“两只手。”

“轻一些,慢慢的。”

“很好。现在,舔舔它吧。”

不行的。

我立刻抬头看他。

这是小便的地方。脏。

他读出了我的意思。

“我洗过了。”他告诉我。

他是骗人的。

我将舌头放上去时,吃到了尿骚味。

好恶心。我本能的想吐,扭过头想要挣脱。

而他突然按住我的头,直接捅了进去。

我的嘴被他的阴茎撑开了。

他紧紧扣住我的后脑勺,一捅到底。

“嗯啊,”他发出一声舒爽的咛叫。

一瞬间,时空轰鸣。

我听见了《动物世界》里终于插入雌性动物身体时,雄性动物的声音。

然后就是重复了。

他挺着腰,在我的嘴里用力地顶弄。

我被他撞得向后倒去。

他笑了下。

我的嘴被他的阴茎撑到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我想我现在一定很丑。

我看着他的眼睛,拼命地摇头。

啊,想起来了,原来我那天,是有反抗的。

只是太弱小,太轻。我太无力。

我不记得那天我的嘴有张了多久。

终于被他用完之后,他腰一抖。

一股滚烫的液体喷薄而出,他射在了我的脸上。

“真漂亮。”

他看着我。

“我就知道,我的精液在你的脸上,一定很好看。”

那个夏天,我们都在做爱。

没有插入的做爱。

我们彼此熟悉着彼此的身体。

他用我的乳,用我的腿,用我的舌头。

我被他翻来覆去地使用。

“你是性冷淡吗林安颜?”一次结束后,我的男朋友问我。

“你为什么不湿?”

我也不知道。

我下面的阴毛被他剃成如他所说,好看的形状。

我没有反应的时候,他会扯着它们,一根根的,他喜欢我的疼痛。

“安颜你知道吗?”他拂去我眼角的泪,“我特别喜欢你哭的样子。”

“会让我想插你。”

「插」,他在床上特别喜欢用的一个词。

每次说出来的时候,他的瞳孔会微微放大,变成野兽的样子。

不再有以往的斯文样子。

他很兴奋。我知道。

他在床上和床下永远是两个样子。

不上床的时候,他还是蒋黎。

对我温柔,对我很好的蒋黎。

“为什么男朋友做爱的时候会变成另一个人呢”

我在网上小心地搜索。

“男人就是这样的。”

网上的结果告诉我。

“平时越有礼貌的人,在床上越会释放出自己。”

“男人看到喜欢的女人就是会控制不住。”

“哪天他不碰你了,才是真出问题了。”

我把这些回答一一记下,放在脑子里。

他是爱我的。我告诉自己。

他碰我,是因为他爱我。

9月初的时候,夏天结束了。

我去往上海的学校报到,正式成为一名大学生。

而蒋黎离开了我,飞往旧金山。

我们的异地恋又开始了。

我们这所学校以小语种出名,我念的专业是俄语系,住着4人间的学生公寓。

室友人都很和气,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学生。

住宿生活很有意思,和之前在复读班的高压学习下的冷淡人际关系不同。

我们关系很好,一起上下学,一起出门逛街。

女生间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在我们寝更是如此,每天都会有寝室夜聊。

而今天的主题是男朋友。

我惊讶地发现我们全寝居然都有男朋友。

室长的男友甚至就是我们系的。

“男人就在手边才叫谈恋爱啊,”室长敷着面膜发表讲话,“使唤起来多方便!”

“提热水壶、拿快递,这些重活我怎么做的动!”

“是啊,不懂那些谈异地恋的都是怎么想的。”对床的室友一边泡脚一边接话。

林安颜低下了头。

她谈的就是异地恋。

“安颜你男朋友是哪个学校的?”

很老实的,林安颜把蒋黎的事情讲给她们听。

“哇,stanford哎,学霸!”室友们发出惊呼。

“可是这样他是不是比你大很多啊?”

“还好,他就比我大3岁。”

“啊?你不是说他去念博士。”

“对,他是直博。”

“卧槽,”室长从床上弹了起来,“这他妈真的是学霸!”

“你这男朋友哪儿找的?我也想谈个学霸,这俄语根本学不明白。”

她们羡慕了一阵,又聊到别的去。

林安颜已经洗漱完了,踩着扶梯爬上床。

她们的宿舍是上床下桌的设计,拿东西很不方便。

她在网上专门买了个小筐,挂在床边。

她从床头的小筐里摸出手机。

已经是晚上11点多。

她侧过身躺下,在被子里打开微信。

她看着置顶聊天里爸妈微信下面的那个头像。

蒋黎戴着米奇头箍,站在城堡前温和地笑着。

那是暑假去香港迪士尼玩的时候,两人互拍的。

和她的米妮头像是一对。

当时本来以为蒋黎会觉得幼稚的,结果并没有,他很高兴。

两个人拍了很多组大头照和半身照,晚上回到酒店后挑选出最漂亮的一组,做了情侣头像。

林安颜将蒋黎的头像放大。

看着他的脸。

他那里现在几点了呢?

他们那里正是夏令时,比上海慢15小时。

林安颜很讨厌时差这东西。

正在脑中计算着时,他发来了消息。

是一张松鼠的照片。

jl92:看到一只小家伙,很像你。

两个歪歪:哪有!

没想到立刻就收到她的回复,蒋黎很意外。

林安颜的生物钟非常规律,平时这个点,她早就睡了。

他本来是准备等她一觉醒来之后再聊天的。

两个歪歪:一点都不像!!

jl92:吃东西的样子像。

对方发来一个生气的表情包。

一个扎着两个小马尾的胖乎乎小女孩撅着嘴,怒目而视,两边耳朵里喷出火来。

蒋黎溢出一声笑。

突然就有点想她。

jl92:你们熄灯了吗?

两个歪歪:还没呢,她们还在夜聊。

jl92:可以打电话?

两个歪歪:嗯。

林安颜从小筐里摸到耳机,刚一戴上,蒋黎的电话拨了过来。

“我好想你。”他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

她突然心里一酸。

但仍然装作高兴的样子问他,“怎么啦,斯坦福没有好好对你吗?”

“嗯。”蒋黎重重地嗯了一声。

“他们对我不好。”

“这么坏啊,我去找你们校长教训他去!”

“这里不好。这里没有你。”

刚刚过去的这一个夏天太奢侈了。

每天都可以抱到她,亲到她,和她一起睡觉,再一起醒来。

他像是活在梦里。

对面,林安颜长久没有作声。

一直以来心里对他小小的质疑都仿佛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隔着一汪太平洋,他们两人就这样举着手机,呼吸相闻。

最后还是蒋黎再开口,“今天寝室夜聊的话题是什么?”

她嘻嘻笑了一声,是有点不好意思,“聊、你~”

“我?”听筒里蒋黎的声音有些惊讶,“聊我什么?”

“聊你是学霸。”

他轻笑了下,“我算不上。”

“哦哟,谦虚了大神。”

在一起之后,林安颜再也没叫过蒋黎这个称呼。

如今顺口突然喊出来。

心下一暖。

又好像把她拉回了那个时候。

她在台灯下绞尽脑汁做着题目,因为做不出,还会骂着电话对面的那个人。

而他把她那些情绪全部吸入,隔着一道长江,他举着手机帮她解着题陪着她。

他们一起熬过那段时光。

“我还是觉得,能和你在一起很神奇。”

她不好意思开口说。

把语音聊天界面切小,在文本框打出字,发过去。

“我也是。”

耳机里传来蒋黎的声音。

“啊?!你怎么……”林安颜忍不住惊呼。

她本来以为,他会在挂断电话后才会看到这行字的。

是她留给他的惊喜。

现在被他提前看到了,林安颜脸上一热,有种被挑破的不好意思。

“是我美梦成真。”蒋黎认真地说。

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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