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心情不佳,让夜海棠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隔天,她一大早就醒来,怀着一颗虚晃晃的心,决定早点去学校看看光见,也许,看见他之后她的毛病就会好一点了

匆匆梳洗过后,她失神地套上一件黑色呢洋装,头发没扎就想出门,但才来到楼下,她就听见昨晚回来家里过夜的夜芙蓉正和夜玫瑰在客厅里吵架。

原来,看她陷入热恋的夜玫瑰前几天特地准备了保险套给她,叮咛她要好好保护自己,结果这件事被大姐夜芙蓉知道了,气得横眉竖眼,直骂夜玫瑰教坏老四。

“我哪有教坏她?我这是正当教育啊!两情相悦难免走火,总得事先预防啊!”夜玫瑰不认为自己有错。

“海棠才十六岁,她不会做这种事的!”夜芙蓉完全是母亲的心态。

“现在的年轻人不再保守了,你这老古板不会懂啦!”夜玫瑰啐道。

“我不懂?你就懂了?快把你的前卫思想打包滚回加拿大去。”夜芙蓉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干嘛啊?不过是为了几个保险套就这样凶我?”夜玫瑰自觉有够无辜。

“你又提保险套”

夜海棠想起昨晚她和光见的拥吻,脸忽地红了,为了避免惊动两位姐姐,她刻意小心地穿过厨房,抓起一个波罗面包就从后门开溜。

眼尖的耶路撒冷也从后门跟了出去,来到她身后,揶揄地道:“她们为你吵架,你不劝一下?”

“我一插嘴保证没完没了。”她才不笨呢!这么敏感的话题,能闪就闪。

“呵呵呵,她们还不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只是,我和光见的事我才不想让她们知道太多呢。”她抿了抿嘴,颊上的热度依然未减。

“那么请同你和光见到什么阶段了呢?”它眼中闪着好奇。

“你问这干嘛?”她瞪它一眼。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她站定,低头看着它“从一开始你总是一直在担心我,耶路撒冷,你究竟有什么事隐瞒着我?”

“我只能说,无论你遇到什么事,都记得把爱留在你心中,千万别让爱变成恨,干万别失去理智。”它金绿双色的眼瞳闪着认真的光芒。

“你到底要说什么?”她愣愣地问。

“爱情是夜家女人最强大的魔力,它能克化一切的黑暗及魔咒,想想那次你不听我的劝被魔王咒缠上的情况,光见的一个吻便將你的灵魂唤了回来,是不是?”

“那是你指点他的”

“但拥有这份力量的人是你本身。”

“耶路撒冷,到底你在担心什么?难道我会出什么事吗?”她第一次看见耶路撒冷如此正经八百。

“我怕我终是保护不了你,虽然还有光见,但他却是影响你最深的关键唉!我只希望他能摆脱桎梏,只要他一心一意,你就不会有问题了。”

耶路撒冷迳自说着。

夜海棠依然搞不懂耶路撒冷深奥的话,只是,她最近总会怀疑起它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原因。

“我会有什么问题?”她追问。

“没什么问题,只要记住我的话。”

耶路撒冷仍不愿讲明。

她问不出所以然,只好作罢。

就这样,夜海棠怀着纳闷的心情来到学校,只是才进校门,就看见许多女同学一堆堆她围着讨论,神色既失望又无奈。

这是怎么啦?大家全苦着脸,活像世界末日要来临似的。

康佳佳一看见她来了,便冲过来,发布警报似的道:“海棠,你知道吗?听说光见要和左君薇订婚了耶!”

什么?

康佳佳在说什么?

她手中的波罗包掉到地上,眼睛睁得奇大,呆掉了!

“今天有人在校长室外偷听到左君薇的爸爸亲自来邀请校长,说中午是光见左君薇的订婚宴,所以今天他们两个都请假了”康佳佳接着又道。

扁见要订婚了?

和左君薇?

有如一颗核弹在心中爆开,她的血液逆沉,她的胃液在翻搅,她的心不断膨胀膨胀挤掉她胸腔的所有空气

她就要窒息了!

昨晚才和她耳鬓厮磨的光见竟然要和别的女生订婚?

敝不得她会不安,她早该知道她的直觉该死的灵验无比!

“海棠,你还好吧?学校里的女生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人不吓坏的,光见居然真的要和左君薇订婚,他们才十七、八岁而已耶!啊,好像又有什么新消息了,我去看看。”康佳佳一看有人又聚集,便跑过去凑热闹,留下夜海棠一个人杵在原地。

“喵!”

耶路撒冷踱到海棠脚边叫着。

她低头,瞪着它,难道耶路撒冷担心的是这个?

“他要和左君薇订婚了?”她困难的吐出这句话。

“唉!这下糟了”

耶路撒冷皱起猫脸。

“为什么?”她不懂,光见爱的是她啊!为什么会和左君薇订婚?为什么事先不告诉她?难道这是昨晚他一脸忧愁的原因?

“这个婚事是梵蒂冈教廷作的主。”

耶路撒冷道。

“教廷?”

教廷连狩魔人的婚事也插手吗?

“左笑山想利用女儿打进教廷中心,而教廷也希望狩魔人早点确定对象,以保住其血统。”

“这么说来,这是场政策婚姻?”刚开始的震惊消退了,代之而起的是蔓生的怒火。

“可以这么说。”

“光见不反抗?”

她握紧拳头。

“他无法违抗赫雷斯的命令。”

“赫雷斯,又是赫雷斯!他以为养大了光见就能掌控他的一生吗?”她勃然大怒。

“赫雷斯奉命看守狩魔人,为的就是不让狩魔人的血统再次中断。”

“所以才强硬替光见找了对象?”

“可以这么说。”

“而对他们来说,我这个白魔女没资格成为狩魔人的伴侣!”她咬牙切齿地说。

“有些人的思想就是比水泥还顽固。”耶路撒冷摇摇头。

“光见也这么想吗?他也认为我配不上他吗?”她心痛地垂下眼。

她以为他应该不在意这些的如果他真的爱她的话。

“你认为呢?你应该最清楚他对你的感觉。”

“不我不知道,我一直觉得他有心事,我”

“要相信自己,丫头,我不相信他会嫌弃你,再说你有什么好嫌的?你长得又不比左君薇差,头脑又是一等一,家世也清清白白,就是稍微我行我素了点,但那又怎样?”耶路撒冷连忙安抚她。

她沉默了半晌,倏地转身冲出校门。

“喂喂喂,你要去哪里?”耶路撒冷急着追上去。

“我要去问清楚,如果光见爱的是我,我就把他抢回来!”她头也不回,大步走着。

“还是别去得好,反正只是订个婚,我想他会主动来向你解释的”耶路撒冷跳到她面前拦阻。

“我等不到那时候,我要马上见他!”她跃过它,往前迈步快跑。

“丫头,回来!丫头”耶路撒冷远远落在后面疾呼。夜海棠咬着下唇,从遇见光见到现在,所有的事似乎都一团乱,只有一件事可以确信,那就是她爱光见,非常非常爱他!

所以,她不会退让,不要委屈,她要为她的爱情奋战到底,只要光见还喜欢她,她就有办法把他夺回来!

扁见寒着一张俊脸站在左家的大厅中央,一身黑色西装裹着一八五公分高佻颀长的身材,马上將他的年龄增长了几岁,此刻的他看来更为英挺俊伟,飒爽沉敛的面孔自有一番震慑人心的魄力。

但只有赫雷斯才看得出在他那逼人的气势中正包含着一股愠怒与不悦。

这是一场订婚盛宴!

整个亚洲地区的天主教重要人物都出席了这个宴会,为的就是为仅存的狩魔人及其未来的妻子祝福祷告。

赫雷斯昨晚奉教宗之命命令光见接受这项指婚,光见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乖乖就范。

“开心点,光见,君薇是个好女孩,,慢慢的你就会喜欢她了。”赫雷斯踱到他身边好言相劝。

他开心得起来吗?教廷竟然用这种方式强迫他接受婚事,而且是在昨天晚上才告知他!

事情快得连让他向夜海棠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海棠

一想到她会怎么想他就焦灼难安。

“为什么非要这么急着命令我订婚?你们难道担心我会活不过十八岁?”他狞眉问着赫雷斯。

“我们的确担心,教廷的预言家已预言,你这次搜捕魔王將会遇上危险,教宗非常担心,因此才希望你早日完婚,留下子嗣。”赫雷斯也不转弯抹角,直截了当地明说。

“危险?意思是说我可能会死?”他眉一挑,转身看着赫雷斯。

“我不知道,预言只说是凶兆。”

“我自认能渡过任何危机,赫雷斯,这次的任务难不倒我。”他沉着脸道。

“但你还是受了伤!以你的能力,要对付一般妖魔绰绰有余,可是你这回却带伤回来”赫雷斯严肃地道。

“那只是小伤。”

“但你却始终不说是谁弄的。”赫雷斯厉声道。“你从不对我说谎,然而这次我可以看出你在隐瞒什么,难道把你弄伤的是你认识的人?”

他没有回答,静默地立着。

赫雷斯看他一眼,忽然道:“我听金刚说,你这阵子和一个白魔女走很近”

他脸色微变。

“她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一向对人冷漠的你解除武装?”赫雷斯不悦地质问,他在听见金刚的报告后极为惊诧,光见明知教廷的规范,何以会打破禁忌?那女孩究竟是何许人也?

“她只是个普通高中生,拥有一点点从祖先遗传来的小魔力”他尽量表现得淡然。

“哦,只是这样吗?希望她和你的交情不会影响到你和君薇之间的婚事。别忘了,白魔女怎么说都不是正道的女人,你可别为了个妖女而破坏了教条。”赫雷斯深深看他一眼,就走向另一波莅临的宾客。

扁见郁闷地立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被教驼留的他的确是该为其效力,但为何连自己的对象他都不能有主张?难道他的先人们都是这样任凭教廷摆布?

他突然有种被勒住脖子的感觉,狩魔人与教廷的契约到底是建立在何种关系上呢?对赫雷斯而言,他又算什么?

没有太多时间让他思索,十二点一到,宴会马上展开,光见被逼上架,已无退路,只能像个奇珍异兽般被宾客们围绕,任人观赏评论。

他的出色及特殊身分马上成为注目的焦点,狩魔人对教内的人来说如同可望而不可及的传奇人物,如今能亲眼目睹,对大多数人来说就像是一场宝贵的经验,人人已迫不及待要向他致敬。

至于左君薇,她没想到教廷这么快就替她决定婚事,昨夜欢快得几乎难以成眠,虽然光见冷漠依然,但在大家的祝福声中,她自信迟早能软化他的心。

宴会进行到中段,她持着酒杯来到光见身旁,含羞地望着他,深情道:

“我会努力做个好妻子的,光见。”

扁见冷冷回头,眉头深锁。

“你真的明白什么叫婚姻吗?”

“什么?”她怔了怔,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所谓婚姻,该是两情相悦的男女誓言共组一个家庭,我们却连两情相悦这个大前提都没有!”他不仅她为何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她无言以对,片面的喜欢的确构不成“两情相悦”但她愿意奉献一生给他啊!

“这样的婚姻,你认为能幸福吗?”他瞪着她。

“我”

左君薇尚未回答,她的父亲左笑山突然起哄要求光见吻左君薇,众人欣喜欢闹,光见为难地拉下脸,如冰雕般耸立不动,久久不愿去碰触左君薇,气氛霎时变得有点尴尬难堪。

“光见。”赫雷斯以眼神示意他照做。

扁见抿紧了唇,慢慢向左君薇低下头。

突然间,在场每个人手上的杯子开始抖动,然后,出乎大家意外的,杯里的液体陡地全喷洒而出,溅得每个人狼狈闪躲,惊叫连连。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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