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亲吻他的脸颊,然后是冰冷的颤抖着的唇瓣。
孙怡言说:“我永远记得哥哥说过的那句话,这世界是公正的,但公正究竟是什么?我却不知道。我只是想来念书打发时间,然后遇见了你。”
陈凡没说话,孙怡言自言自语:“我最不后悔的事便是拒绝了我的哥哥。我不能跟他走,他带着我,我像个拖油瓶,他聪明,小时候偷村办公室的书看,他说我们要靠自己的劳动取得应得的东西。”
“哥哥太固执了,他想过自杀,然后又不甘心活得这么窝囊。”孙怡言松开陈凡,对方屏住呼吸,再不松手,他得窒息而亡了。孙怡言摊开手,躺在她旁边,向这世界露出她最柔软和致命的腹部与胸口。
“陈凡,我不玩了。我要走了,谢谢你。”她说。
难怪老师们从来当她不存在,难怪她中途插班进来却绝口不提她以前的学校。也难怪刘竟告诉他那些他从不相信的有关孙怡言的流言。
所以周叔那天才要警告他,别离她太近吗?
“为什么……”陈凡察觉到喉咙里的干涩,他咽了口唾沫才接着说:“之前不告诉我。”
“我想过,但我总有点私心的。我喜欢你,陈凡,但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配不上你。运动会有人替我了,明天你们考试,我就回香槐路了,有空的时候来看看我吧。”
“一个人,太孤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溪如人设参北村《愤怒》马春,她哥哥太固执了......
第15章第15章
孙怡言真的消失了,就好像她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而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乐殊。
开考的当天,陈凡回教室收拾桌椅,将它们按照学校的要求摆放。然后他在桌上发现了一叠笔记,那是乐殊视若珍宝的东西。他放在他的桌上,满满的字,厚厚的一叠,分了学科。
陈凡握住几张泛黄的纸,有些上面还有黏了泥巴,看得出乐殊很用心地将它们剃掉了大部分。他想起初次见到乐殊的时候,他对他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帮他抄笔记。
乐殊把这些记在心里了,陈凡难过地想,所以他从带刺的灌木丛里细细搜索,只是因为这是他要留给朋友的笔记。
乐殊也好像,没有朋友吧。
一个人,太孤独了。
陈凡学着乐殊那样,将笔记放在心脏的位置,他轻柔地抚摸它,像是要补全在乐殊身上的亏欠。但他从没有亏欠过乐殊什么。
他们彼此大概都清楚,付出和获得,从来不对等。
陈凡将白卷交上去时,他敏锐地察觉出监考老师的不屑和鄙夷。
但陈凡只是搭着包头也不回走出考场,他走在a市的街道上,满脑子都是过去的事。有关他常年难得见一次面的爸爸,有关恨不得他消失却要装得兄友弟恭的哥哥,还有他那个死得挺早的姓孙的妈妈。
他走到城市中心的花园里,影影绰绰的树林将这一带环绕,而更远处有喷泉有儿童游乐园,还有一面高高飞扬的国旗。阳光终于不再像夏天时那么猛烈。
陈凡就这么坐着,能听见远处的喧嚣,人们欢声笑语,世间为阳光所笼罩。他闭着眼,喷泉从喷头高高喷起,然后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接着落下来,溅起长串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