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善良,对她却再三怀疑,怎能不叫人气闷?
“周小姐?”楼如逸试探地叫了一声,努力抬头看去,只见白色的纱幕后边,小姑娘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见他始终用轻功不近不远的追着,便放松了缰绳,也不让马儿跑,却也不说话。
这样子,是真生气了。
楼如逸赶紧解释:“我真不是故意怀疑你,我只是怕你没想清楚,一下子意气用事容易,收拾后果可就难了。”
说着他赶紧住了口,这算什么解释?越描越黑啊!最后,楼如逸干脆破釜沉舟。“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我错了好不好?你就别生气了,我以后一定好好跟你讨论,再也不用这种猜忌的口气了,行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屁颠颠地跑在马鞍旁边,样子说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周聘婷心中涌上一阵怪异的感觉,浮浮躁躁的,仿佛有什么在心里翻滚着,叫她心里越发地不好受,想骂人。但这念头一涌上来,她便想:“他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也只是怀疑几句,我为何要生气?这般浮躁,如何成事?”
念及此处,她忙闭眼静气,将心里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楼如逸眼睁睁地看着她瞬间从生气变成不生气,着实愣了一下,才问道:“你不生气了?”
他可不认为这是刚刚那几句道歉的功劳。
周聘婷语气淡淡的,“公子怀疑乃是人之常情,我为何要生气?”
“可是你……”刚刚明明就生气了!楼如逸想指出这点,却忽然明白了她瞬间镇定的原因——她不许自己生气,她担心自己会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影响判断,要自己随时随地清醒镇定,所以不允许自己的情绪波动。
可七情六欲乃是人之常情,怎么能不波动呢?又不是机器人!
楼如逸很想劝她,但无数的话到了嘴边,他却只能说一句:“周小姐,我只希望你明白,你是完全有权利生气的,现在气一气,也不会损失什么。”
周聘婷没应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两人默然无语地往前走,不多时到了刺史府附近。周聘婷下了马,吩咐道:“雪絮,去敲门。”
“不,等等。”楼如逸阻拦,转头问道:“周小姐,你是想被人知道呢,还是不被人知道呢?”
周聘婷明白他的意思,她确实不愿意让其他人尤其是盖兴业的人知道,她曾经来找过刺史。她低声问道:“楼公子有何良策?”
楼如逸笑了,“良策嘛,是没有的,就是个江湖手段而已。周小姐,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周聘婷还没能问出口,忽然一只温暖的手便将她的腰肢揽住,然后身子一轻,整个人便飞上了围墙。她吓得差点大叫起来,却紧紧地咬住牙关,不做一声。
楼如逸揽住她的腰时便后悔了,因为他发现,周聘婷整个人都绷成一根随时能断裂的弦,只要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对的举动,怀里这个人便能碎成千千万万段。他这时才想起,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他们现在的行为简直就是伤风败俗,有辱名节。
他心中一阵担心,周聘婷却在此时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名声之事,无妨。”
——她还要什么名声呢?在她被救出囚室之时,名声便已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