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觉得,表妹心中另有其人,少恭若是贸然插上一脚,对表妹,对少恭,皆算不上好事。”
戴氏闻言一怔。
果然如此。她这个性子不知收敛的女儿,还未及笄,便已经让她操起心了。沉默稍许,戴氏道,“清语年纪尚小,不知适合自己的夫婿是怎样的人,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我与你姑父开口,清语又怎能有旁的心思?”
听出戴氏话中深意,戴少恭沉吟一瞬,蓦然站起身朝戴氏拱手施礼,抱着一丝歉意道,“姑母高看少恭是少恭的福分,不过因为您是少恭的姑母,所以少恭有一句诚心之言。”
话音顿了顿,戴少恭道,“清语表妹极好,却不是少恭心仪之人,少恭日后要取的正妻,必然是要与少恭一心一意,琴瑟和鸣的。清语表妹心中已有人,少恭实不想,亦不愿强求于她。姑母若是希望清语表妹好,希望少恭好,便遵循我们的意愿吧。”
闻言,戴氏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她何尝不希望沈清语能够嫁给心仪之人,只是严府,又岂是他们能够肖想的?而家世与品性能够让她放心的,眼下唯有她的亲外甥戴少恭。可是见此情形,她的亲外甥对她嫡亲的女儿显然无意,她又如何能强求?
沉吟半晌,戴氏方缓缓点头,“你既说出了你的心里话,姑母又怎会勉强与你?既如此,今日之言便作罢,你好好温书罢,姑母不搅扰你了。”
“多谢姑母体谅。”戴少恭朝戴氏躬身道。见戴氏转身离开后方起身,望着戴氏消失在院外的背影,眸光微微一动,片刻间又恢复如常,坐回书案前继续温书。
未几,天色已暗。下了三天三夜的积雪消融了稍许,然而岁末的严冬依旧冷冽而森寒,甚至因为消融的积雪而更甚。
一日不见的沈清月终于在傍晚时分出现在朗月居。被墨兰瞧见后,立即叫去了主屋面见赵姨娘。
主屋内,望着身上的斗篷还未摘下,沁着些许严冬的森寒,俏丽的面颊被寒意冻得通红的沈清月,赵姨娘冷着脸道,“终于舍得回来了?一连几日不见踪影,你一个女儿家,可知声誉一事?”
“娘亲莫要生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沈清月脱下斗篷交给墨兰,上前拉着坐在主位之上的赵姨娘撒娇道,“女儿跟您说过,刚结交了一位好友,这几日都在与她玩耍,反正待在府中也是无事,娘亲何必拘着女儿?”
“是哪位府中的小姐?竟让你玩得连家都不顾了?说出来,为娘的过几日上门亲自见见,感谢她如此与我女儿交好。”
“娘亲这是说的什么话。”沈清月眸光微变,又极快的掩饰住,拉着赵姨娘的手道,“我新结交的好友,娘亲去见是何用意,万一惊了她,日后怕是不愿与女儿一块儿玩耍了。娘亲若是不喜欢,我这几日不去找她便是,娘亲莫生气,可好?”
赵姨娘面色稍稍松缓,“你啊,你可知幸好这几日府里热闹,老夫人不曾问起你,若是问起你来我还真不知该说你去了哪里。身为大家小姐,一言一行都需小心谨慎,莫要落了旁人口舌。另外我还要叮嘱你一事。”
沈清月颔首,“娘亲直说。”
“那一日在护国寺发生之事,你不可告诉任何人,若是让人知晓是你去见了邢家公子,你姑娘家的名誉只怕是要毁了,你可明白?”
沈清月闻言面色微变,抬眸看了赵姨娘一眼,见她并未注意到自己,又极快的收敛住,“怎么了娘亲?可是发生了何事?”
“邢家是一趟浑水,我当初牵邢家的姻缘,真正的目的不容于人前。谁知沈清绫那个小妮子如此聪明事到临头跑了,娘亲无法只得让你去见了邢家二公子。孙氏却不知从何处听到了什么,自那件事后看出我对沈清绫那个丫头的心思,竟明面上与我决裂了,这几日连个好脸色都不肯施与,所以此事决不能传开,清月,记住娘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