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大败的,是塔塔尔部与喀尔喀部的自相残杀。我们所做的,不过是挑起他们内部的战争罢了。”
蒋成瑾此时此刻彻底顿悟,望着眼前明明沾染了一身杀伐之气,却将一身凛然气势内敛,言语间泰然自若,云淡风轻的安伯衍,心口悄然掠过一丝凉意。
这安淮本就是极难对付的人物,未曾想,他的儿子安伯衍比之其父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他如今已然得罪了这一对父子,又被对方握有证据在手,只怕他蒋成瑾,连带晋国公府都极有可能就此失势,甚至在劫难逃了。
思及此,蒋成瑾心中一凛,不行,他决不可让晋国公府因此备受牵连。
沉吟一瞬,蒋成瑾翛然抬头迎视安伯衍,道,“安伯衍,你此番过来,绝非仅仅是来炫耀你们是如何打败了鞑靼联盟的。说罢,你有何目的?”
安伯衍轻扫了他一眼,抬脚将身边不远处的一张八仙椅挪过来正对蒋成瑾,从容落座八仙椅上,幽深的视线平视蒋成瑾。
“我记得,我安国公府与你晋国公府屹立朝中多年,从未交恶,然而此次,你蒋成瑾却借机痛下杀手,不知副帅大人可否告之,我安国公府何时得罪过你们晋国公府,亦或者,得罪了你们背后的势力?”
蒋成瑾翛然一惊,又仿佛料到安伯衍会有此问,沉吟半晌,道,“并非是你们安国公府得罪我们晋国公府,实际上,这一次对付你们父子,晋国公府内,只有三弟与我知晓,此事也是我们二人秘密谋划的。”
安伯衍有一瞬间的惊讶,静静盯着蒋成瑾,眸中带着一丝审视,见蒋成瑾神情不似作伪,心中更是疑惑。
这时,蒋成瑾又道,“安伯衍,你若是想知道是谁想在背后动手对付你,我可以告诉你,但此事与家父并无干系,三弟与我也是一时迷障,犯下此事。只要你们能让晋国公府免于满门受难,我蒋成瑾愿受任何处置,安世子,可否?”
安伯衍如墨剑眉轻轻扬起,道,“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们此次下此黑手,若非我们及早察觉,只怕已遭受了你的毒手,你又凭什么要求我放过你们晋国公府?”
言罢,见蒋成瑾面有急色,又道,“不如你先说出是何人在背后主使,我听过之后,自有决断。”
蒋成瑾闻言,踌躇不定的盯着安伯衍,想发火,然而此刻被人捏住命脉,他不敢有丝毫无礼之处。
沉吟一瞬,抱着安伯衍能够放过他们的一丝侥幸,蒋成瑾沉声道,“此次在暗中设下此计,教唆我们对你们下毒手的,是定远侯府。是定远侯世子上官轩正亲自找上我们,并与我们商议,暗中对付你们的。”
“竟然是他?定远侯府的上官轩正?”
提起上官轩正,安伯衍眸光一冷,沉吟一瞬,审视的目光再次盯向蒋成瑾,“蒋成瑾,你身为左军都督,身后又是晋国公府,现在却告诉我你们听从定远侯府世子的教唆,向我们安国公府痛下杀手,蒋成瑾,是你没有脑子,还是将我安伯衍当做傻瓜?”
蒋成瑾登时怒了,直言道,“我骗你作甚?我堂堂大丈夫,岂会骗你这小儿!我不知定远侯府与你们有何恩怨,但确确实实是他找上门,说及你们此次远征一事。”
“上官轩正代表他父亲之意,告诉我们皇上已有意立储,他们属意三皇子,并已与三皇子靠拢,军权之上想与我们晋国公府结盟,而你安国公府持中立态度,又手掌京畿重权,他们便想以此除去你们,让我们晋国公府取代你们安国公府,拥立三皇子。”
言罢,蒋成瑾才发觉自己竟将最大的秘密说出来,心中暗骂自己的同时,见安伯衍的眼神并无多少吃惊,惊声道,“你早便知道?”
安伯衍神色如常的看着他,道,“我的确猜到你背后有一位大人物,只是未曾想到,定远侯府竟然也插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