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正在翻阅文件,他头也不抬:“怎么了方程?今天的题目做完了?”
“阿阳呢!父亲,阿阳呢!”
父亲这才抬起头,微眯起眼睛:“阿阳啊,他的父亲在工地里受伤了,摔断了一条腿。他们一家只好回老家谋生了。”
随后父亲笑了起来,让方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方程,我说过了吧,我方景遇的儿子,不能成为天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你最好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连累别人了。”
方程用力地捂住耳朵,无助地痛哭起来。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家的可怕。
那种空虚和陌生的感觉,就像整个世界都扭曲了。
让他喘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哎,还是把方程他爹写成了变态。
嘛,就这样了吧。
第6章b6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程渐渐变成了跟方景遇一样的人。
一样的骄傲,一样的目中无人。
他变成了他父亲想要他成为的人。冷酷,麻木的木偶人。
童年时的那一件事已经成为了方程生命中无法抹去的悲痛记忆。
时间并不会抹去伤痕,它只会让伤痕结痂,变得更加醒目。
而他学会了掩饰。只有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才不会被夺去任何东西。
这是他父亲教给他的,最重要的东西。
这天他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翻阅着手中的书本。
管家找到他,说:“少爷,夫人请您去看看她。”
“妈妈?”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了。
母亲总是一个人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母亲的身体状况很是不好,一直在止不住的咳嗽,没能讲上几句话,又被医生推了回去。
“是的,”管家恭敬地答道,“夫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她想您去看看她。”
方程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绕了好远的路,才来到母亲的院子。
院子里只有一幢装潢朴素的矮楼,楼前宽阔的空地里长满了杂草。
他原先是不被允许来到这里的。原因是父亲说怕他会被母亲的重病所感染。
说到这里,他到现在还不太清楚母亲得的是怎样严重的病。
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对于“母亲”这一块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
他在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母亲的病房。
一切都是雪白的。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以及病床上母亲雪白的脸色。
程韵婉伸出干枯的手,招呼方程过来。
方程温顺地走了过去,在床边的一条小凳子上坐下。
程韵婉颤巍巍地抬手,摩挲着方程的脸颊。
她欣慰地叹道:“这么久没见,我的方程已经长这么大了。”
方程说不出话,纵使他有很多话想跟母亲吐露,可陌生的隔阂感让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