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源听了来气,压着怒火吼道:“没看到阿璇屋子很冷吗,你去把火炉子烧上。”
辛氏见他动了真怒,再不敢多言,急匆匆地跑了进去。
一进屋就看到小岚拿着一套天青色雨花釉茶杯和茶壶急匆匆地往外走,辛氏瞧了觉得眼熟,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是她今天用来招待季文明喝茶的茶具。
“你拿去作甚?”辛氏拦住了小岚。
小岚抬头看了她一眼,梗着脖子说:“夫人让奴婢抱出去扔了。”
说完,也不管辛氏是何神色,急匆匆地走到院角,噼里啪啦地把茶杯茶壶砸了一地。
听到瓷器落地的声音,辛氏这才回过神来,打起门帘不高兴地嘟囔道:“这是做啥呢,还拿东西出气。”
傅芷璇神色漠然:“我嫌恶心,自不能让它碍我的眼。”
也不知她说的是人还是茶具。
辛氏被这一噎,又有要流眼泪的趋势,正巧傅松源来了,傅芷璇抬头越过辛氏,看向父亲道:“爹,我的腿没什么大碍,有小岚看着就行了,你和娘先回去吧,免得嫂子担心。”
傅松源沉重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腿上,扭头用晦涩不明的目光盯着妻子,再次郑重地向傅芷璇承诺道:“放心,只要爹在一天,你娘以后绝不会再来干涉你的事。”
傅芷璇瞧见父亲花白的头发和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知道他的难处。母亲是他的结发妻子,又养育了这几个儿女,他能拿她怎么办?轻了没用,重了又得顾忌儿子女儿的感受。
“爹多虑了,女儿承蒙苗夫人看得起,被邀去苗家做事。女儿已经答应了,过几日腿好了就去,以后爹娘来,女儿恐招待不周。”这是明晃晃地告诉辛氏,她不在家,来也无用。
辛氏听了很不赞同:“你一个女子抛头露面还不够,怎还要去别人家做工,这像什么话。”
傅芷璇没看她,只对父亲说:“苗夫人以一介女流之身,掌偌大家业,乃女中豪杰,女儿亦想向她学习,不求攒千金富贵,但求能自食其力。”
傅松源心里其实也不大赞同女儿去别人家做事,只是看女儿坚决的样子,他本身又心中有愧,只得让步:“那你注意安全,若是……做得不如意就回家,你还有为父。”
傅芷璇点头应是。
瞧她一脸疲惫,傅松源也不好多呆,只是出去嘱咐小岚好好照顾她,有事去傅家找他或是傅天意。
回去的路上,辛氏心里颇为忐忑不安,因为丈夫一脸沉色,从头到尾都没搭理她一下。
等进了屋,关上了门,傅松源忍了一肚子的气终于倾泻而出,他扭头看着辛氏,目光冰凉:“我原以为你糊涂,但好歹还有一颗爱子爱女之心,所以对你诸多宽容,可你看看你都办得什么事?迫不及待地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是不想要这个女儿了是吧?”
辛氏缩了缩头,小声辩解:“我都是为她好,文明长得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又对阿璇还有意……”
“闭嘴!”傅松源厉声打断了她,“阿璇这辈子嫁给谁都行,就是绝不能再嫁给季文明。你也不想想,阿璇让他丢了多大的人,还因此被判徒刑一年半,此子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他想再娶阿璇,绝没安好心。”
见她还要辩解,傅松源怒目一瞪,说了狠话:“辛氏,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阿璇,还有芷兰的亲事,你都不得干涉,否则,再有下次,你就回辛家吧,我傅家庙小,容不下你这等擅作主张,不听劝的妇人。”
辛氏这回是真的懵了,她与傅松源少年夫妻,一路走来,夫妻三十载,情分非同一般,可今天丈夫竟然说出了要休她的狠话。
她都这把年纪了,家中父母已逝,哥嫂年纪也大了,现如今是侄儿当家,谁会欢迎一个一大把年纪被休回来的老姑母。
“你好狠的心,我可是天意的母亲,你休了我,让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