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满心疑惑的探头向桃林中望了过去,只见一袭黑袍中罩了一名俊俏男子,腰间的龙形玉佩,昭示了他的身份。
他款款而来,笑容仍然温和有礼,冲我一躬身,一拱手,轻声道:“皇叔。侄儿来此寻药,顺道等您。”
“来此寻药?”我忙站到了他身边去,听着他将目的说清,心中又有几分忐忑。
但他既已坐到这位子上,想必有些事情,亦非他本心所愿,却不得不如此做法?无论如何,我也只能答应下来,潜入庄中等候数日,直到他接了懿轩与厉儿,一并启程以后,我才又自行出发回京。
但这次,老怪物却真像并不认识我一般,成日里斯文有礼,一派仙家作风。若非是我,恐怕换了任何人,也要以为他原本就是如此,原本就是这般须发齐白,人称医仙的谦谦君子。
几度情深?谁伴终生【四】
回宫后,我混入太医院里,成日戴着面具过活,小心之余倒也还算安稳。但我尤为生气的便是,懿轩刚才回来,便又遭人毒手,旧伤复发之际,数度缠绵病榻。
他整个人精神都差了不少,远不如当日在托尔镇中看到的那般,虽淡泊名利,却仍有些生机与期望存留着。
尤其厉儿的纠缠,似是令他难受不已。
当日我与时儿商定以后,便对厉儿做了一番手脚,狠下心来为他下了一记猛药,心中盘算的,也都相差无几:若是懿轩从此远离厉儿,我与时儿便各凭本事去争取懿轩好感。但若是懿轩并未如我等想像中那般痛恨厉儿,我与时儿便得各自息心,好生过活。
我自是知道,他二人自幼便特别依赖懿轩,我亦知道,我对懿轩其实兄弟情大过爱慕。但我亦不想见着他时时为亡妻之事伤怀,一整晚一整晚的笛声,我实在不敢听也不愿有旁人听着。
故此当懿轩亲口说出厉儿其实并不曾对他如何时,我与时儿都有些佩服厉儿了。毕竟那银针刺穴之法,我亦曾在边境俘来的几个敌人身上试过。理智全失之下,凭以药物辅助,真可谓是药物如何刺激,那人便会如何最大程度的去实现他的欲念。来不得半点勉强!
可厉儿他,竟然忍住了。
我终是重新对这成日舞刀弄枪的少年将军刮目相看了。也因此,我有闲空在懿轩处为他治病时,便会小心劝上几句。毕竟,像厉儿这般既老实又执着,一看便知是对懿轩情深一片的,确是万中挑一了。
虽说时儿常骂他,怪他不该在师傅面前扮呆装傻,但我亦觉得,对付自己倾心的人,用些手段,只不伤其原意,便无可厚非。
老怪物他……莫非也是如此想的?否则他怎会突然出现在凤鸣轩?
只是为何懿轩要管他叫师傅?时儿你不曾认出他么?只不过少了戴面具,竟像是完全不认识了。
我不愿泄漏与他那些不堪之事,开口便唤他师傅,惹得他盯住我看了好一阵,看得我心里发毛,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虽是对懿轩与适儿都极好,却待时儿与厉儿并不客气,说了一阵,随便找了个由头,拉着我便走了。
两年不见,他身法更为奇特,以我如今的目力,竟连他如何行走都看不清!更不要提如何挣脱得了了。
他将我带到宫中一处屋子里,上下打量我一番,冷笑道:“倒真是没看出来,你竟对老夫的乖徒儿好得有些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