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小子被吓得脸色煞白,甚至连坐都坐不稳了。
我有些想笑话他,可我也确有些累,只听着柯尔德说要将他放到我身边去躺一会,便已睡得不知时辰了。
自此后,厉儿便总在我到府中去时,特地将周林赶出来,也免得我总是以各种借口扰了他与懿轩两人独处。
可事情总是连接而至。不待我与懿轩都好全了,柯尔德便前来宫中,引出了赵尘。
赵尘被抓往了血池牢狱。入此狱者,若机关开启,则十死无生。
赵谦他……以适儿为胁迫,要求柯尔德放了赵尘。我不曾当面见着,听懿轩说,当时确是情真意切,看来赵尘其实果然是他儿子。
此后,他便被关入血池牢狱,与其子一道,自生自灭。若非我前去与柯尔德交涉,只怕他一则逃出生天继续生事,二则被打入死门机关里,立毙当场!
那日我见着他时,机关尚未打开,故此我得以由生门而入,与他面对面。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认真而平等的与他说话。往日里,纵然是在莫愁山庄,也只不过是他如何决定我便自己判断要不要照办,否则便总有一个一言不发。
如此说来,我与他,倒真是不合适的。
几度情深?谁伴终生【五】
“你……”我深吸口气,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他原本一直便低着头,赵尘靠在他怀里,似乎生病了,呼吸轻得像是停顿了一般。他仍是那样,一身红袍。
听到我的声音,他似是愣了愣,低头笑了笑,摇摇头,随后慢慢的抬起头来,见到我时,满目愕然。
我执扇敲了敲自己的鼻子,总算找到了话头:“我来,便这般意外么?”
他仍是笑了笑,摇摇头,随后慢慢将赵尘放到木板床上,自行站了起来。
他整了整身衫上久坐而形成的皱褶,低声道:“确是不曾料到,来的非是逸儿,倒是你。”
“哦?本王来此,确是个意外。”不知不觉的,我便又有些火气上涌:“若非是丞相与侯爷都觉得本王或许应来见你一面,本王倒还留在邺城坐享温存!”
他脸色变了变,却又笑了起来,一步步走近我道:“慕容临,老夫要你记住的,你倒是活学活用了。若非你驱出血虫,老夫岂能被逸儿制住,又岂能打不过那老匹夫!”
眼看他怒目圆睁,我已暗中打算准备退出去,可脚下却一步都移不动。
“只是,你既已能勾出血虫,老夫纵然夺了这天下,一人独享又有何意思?”正暗自在心中骂着自己,我却听到他如此说法,刹时间,鼻间一阵酸楚。
我又一次破口大骂,骂他无耻下作,骂他自负变态,骂他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旁人身上,骂他活该元气大伤,骂他不该毁了懿轩一家,骂他不应妄图以蛊控人心,骂他不该为着个皇位,毁了我好容易想要承认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