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弟妹说,自己善骑术。”梵尘挥动短鞭,轻轻抽打马臀,扯着缰绳策向倾国。“方才那一手,可把我们都比下去了。就是堂弟,也未必有这么好的身手。”
“小叔,过誉了。”倾国时松时紧地扯动缰绳,驱策着胯下的黑马。
梵尘笑看着倾国清雅的容颜,打趣道:“堂弟许你不带纱笠?”男人眼角斜望,身后半个马身落差的梵天,正眯眼睨视着自己。更有不少人,虽已身在马背,却仍没从倾国英姿飒飒的骑术中,回过神。
倾国的眼,淡淡扫过梵天,轻笑道:“夫君怕纱笠吹丢,我又如刚才那般,骑马弯身而拾。只能由得我,不戴竹笠。”
梵尘连连摆手,指正道:“什么弯身而拾?你的脚勾着马腰,身子都贴地上了,还能算弯腰么?怪不得堂弟心慌,我都以为你会伤在马蹄之下。”
倾国勾唇淡笑。“倾国许久不曾骑马,一时忘情。让小叔担心,是倾国顾虑不周。”
“哪里,我还想向弟妹讨教一二呢。”梵尘细观着倾国的身子,实在难以想像,一介女子有如此高明的骑术,和在那飞马奔驰下,拾竹笠的胆魄。
“夫人骑得真好!”青梅策马上前,与倾国并行。“不知何时学得骑术?”
倾国驱马前行,并不看向青梅,敷衍道:“多年了。”
青梅见倾国不愿答,也不多问,陪笑道:“今儿,多亏遇上夫人,才有幸来这青山马场。”
“是啊!”碧桃颤巍巍骑着小马驹,妩媚的嗓音从纱笠后,飘逸而出。“我这还是头一次骑马呢!”
“要不是夫人,莲叶怕是一生都不知骑马的滋味。”莲叶卧于梵天的怀中,绵声软语道:“夫人骑马的样子,一点不输男儿郎啊!”
倾国不语,对三女所言仅是付之一笑。
哗啦。
一只白兔从草丛中钻出,窜过马蹄前。梵无梦眼明手快,抽箭弯弓。嗖的一声,竹箭破空射向白兔,兔子应箭而倒。无梦翻身下马,拎起箭羽,白兔蹬踏着四条短腿,不停挣动。
梵无梦捏着兔子的背脊,拔下后腿处的利箭,扯过头上的发带,包扎白兔的伤处。随后,原路而回,登上马背,一手拉缰绳,一手揉白兔,驱马凑向倾国。
“喜欢吗?”梵无梦把兔子送入倾国怀内。
倾国看了眼怀中嗦嗦发抖的小东西,左手托着兔子,转赠莲叶。随即,回视梵无梦坦然道:“倾国,谢叔父好意。不过这白兔,还是合莲叶这般心细的女子喂养。”
不爱珠宝,不喜宠玩。难道,她没有心爱之物?想他梵无梦,何时讨好过女人。而今,三番两次对倾国掏心,皆被轻易打发。梵无梦不禁猜想,倾国是否已有了中意之人?
梵无梦尚在一厢猜测,其后的梵天,却正因他的殷勤怨怒。梵天恨道,梵无梦即便喜欢倾国,也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肆无忌惮。狩猎送于妻妾,是迢国沿传至今的古礼。他一个叔父,竟把所猎之物,当场送与侄媳,就不怕家丑外扬么?
倾国把兔子转送莲叶,倒在梵天所料之外。他不由暗自欢喜,悄悄压下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