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哀叹。
顾希文白了他一眼,摊开右手,“把剑还我。”
芝麻撇撇小嘴,拉过绿豆,朝木盆走去,结果腰上的布料系得太松,一边走一边往下掉,走到木盆边儿的时候,又是光着屁股的两个小娃娃。
顾希文团起地上的料子揉成布球子向两个小童的脑袋上砸去,这一砸就砸过了八载春秋。
这八年来逍遥居可是喧闹了不少,芝麻和绿豆长得很快,已经成了两个半大小子了,从原来的只能抱住顾希文的大腿,到现在几乎和顾希文的肩膀一般高了。
两人每次出去都会带一些奇奇怪怪带红色斑点儿的生物回来,甚至有一次带回了一只膝盖上长着红斑的驴子。那驴子倔强得很,芝麻和绿豆是把它绑着生生拖回来的。
当时顾希文在门口都看惊了,就那么看着他们两个把驴子拖进院子,拴好。
驴子刚到的那几天,整日乱踢乱撞,叫声也难听得很。不过几日之后,就败给了绿豆手里的一根胡萝卜。
顾希文仔细看过,发现这驴子长得还真不赖,长长的眼睫毛惹得他老是去拽。因为和三人混熟了,拽疼了这驴子也不会生气,只是躲着顾希文的手摇头。
有了驴子以后,芝麻和绿豆出去就总是牵着它,偶尔会让他驼一些东西回来。
这些岁月中,顾希文也会经常性地不在逍遥居中,一走就是两三个月,这段时间里他会走遍任何可能有人烟的地方,看着一张张从眼前经过的面孔,尤其是民间小童的面孔,看到有几分相似的便要跟着看他们的左耳,因为这件事也闹出了不少误会。
每次寻得累了,顾希文才会回到逍遥居住上一阵子,与芝麻和绿豆闹上一番,教他们剑法,心情好了就会讲述自己这一路上所见的趣事。
每次回来,顾希文也都会去一趟后山,后来芝麻和绿豆也知道了,哪里埋着一个对他们师父来说很重要的人。他们曾经问过顾希文该怎样称呼那个人,顾希文歪头想了想,实在也想不出个合适的称呼,就由着他们叫了,于是黎约,就成了两人口中的师娘。
顾希文一开始还想反驳,因为黎约毕竟是个男子,又没有和他行过什么过门的大礼,不过听着他们这么叫倒还有些亲切之感,也就作罢了。
“师父,刚回来就去看师娘吗?”绿豆向刚刚换了干净衣服的顾希文问道。
“嗯。”顾希文点头道,语气带着些许欢愉。
“师父你这次回来心情不错啊。”芝麻笑嘻嘻地说道。
“小鬼,你懂什么。对了,我走的时候教给你们的剑法忘了没有,等我回来耍给我看,耍不好小心你们的屁股。”顾希文笑道,言语虽厉,态度却软得很。
又是一年的春天,顾希文小心地踏着路上还稚嫩的小草,走到埋着黎约的小土丘前。八年前种下的两个梨核,已经长成了两棵不太粗壮但是还算茂盛的小梨树,正开着白色的梨花,一派生机。
这两株小树其实一直是芝麻和绿豆在照料着,前几年这梨树开始结果子,只不过初茬的果子又酸又涩,芝麻和绿豆只咬了一口就苦着脸放下了,顾希文却是没舍得扔,自己一个人啃得干干净净,就算是酸得直掉眼泪也要吃完。
看着顾希文这样吃梨,芝麻和绿豆后来便想了个法子,把院子里那只小美驴的粪便拾起来,作为肥料埋在树下。别说,这法子还真好使,第二年的梨子黄澄澄的,汁多味美。
芝麻和绿豆以为顾希文爱吃梨子,便在梨子熟透了的时候把梨子摘下带了回去。谁知顾希文这次竟是没吃,而是把梨子投到了酒坛子里又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