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觉着两个人只要能在一起,时日长短又算得了什么。”
木槿不由问道:“后来呢?”
“后来……”夫人的眼睛渐渐红了:“后来上官晔的身子一日差过一日,我又有了逸阳……我害怕……”
“怕父亲早早离世?更怕你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夫人苦涩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无时无刻不活在愧疚与思念中。我想,我错了……所以我希望你……”
“木槿不是你!”琴室的门就这样被上官逸阳推了开来,他脸色依旧泛白,手却不再颤抖。他走进琴室,走到木槿身旁,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双眼睛盯着他的骨肉至亲,盯着他母亲,冷冷道:“木槿绝不会弃我于不顾!”
就这样决绝离去,不给她一丝一毫解释的机会。还解释什么呢?‘大难临头’,独自飞走的是她……恐怕在上官逸阳心中,自己是全天底下最为无情无义的人,又如何配做母亲?如何奢求能亲耳听到他唤一声娘亲?
夫人透过窗子看着上官逸阳慢慢远去的背影,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郑仲静默着站在她身后,他知道,这种时候,沉默是最好的陪伴。
良久良久,久到夫人再也看不见上官逸阳的背影,她终于落下窗子,转过身来,含笑望着郑仲,道:“辛苦你。”
郑仲微微躬着身,道:“阿仲不敢。”
“那药可还奏效?”
郑仲道:“保住公子性命,该是不难。”
夫人长长呼出一口气:“只要能保他性命就好,只要能保他性命,我什么都不在乎……”
上官逸阳一路都沉着脸,穿过竹林,穿过桃林,推开客房的那扇门。木槿给他斟了茶,陪着他一起沉默。
良久良久,上官逸阳终于开了口:“你不会像她一样,对不对?”
木槿轻声叹息,与他相对而坐,右手紧紧握住他左手,左手轻轻抚上他脸颊,笑道:“我不会!永远不会!这一次,你赶我,我也不会走!”
上官逸阳终于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木槿却横了他一眼:“我不想养两个儿子。”
上官逸阳紧紧将她拥进怀里,眼泪就这样落在她发间。男人也会哭,只是男人太过要强,不愿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哭。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却是他软弱时最坚强的唯一的依靠。何其矛盾……
木槿知道他哭了,她也知道他不愿她见到他的泪,她就轻轻抚着他的背脊,慢慢抚着他的背脊,直到血一般红的太阳隐没在西山。
谷中的仆人送来了晚饭,十分简单的晚饭,清粥、咸菜。
上官逸阳端起瓷碗,苦涩一笑:“我对她不敬,累你也跟着一起受牵连。”
木槿却摇头,夹了一筷子咸菜送到他碗里,笑道:“晚上吃得像乞丐么。老话儿是这么说的。”
“吃得像乞丐,没有力气!”他不由自主向床里瞟了一眼。
木槿俏脸一红,却道:“今儿个什么都不许做,什么都不准想!吃饱了,安安心心回床上躺着。”
“你当我是和尚么?六根那样清静?”
“你不听我的?”
“不听!”
论斗嘴,木槿又何时认过输:“不听……我搬去隔壁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