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出了函谷关以东的全部土地,这个条件足够吸引一众亡命之徒为主公效力了。”
刘季大口喘气,一下全身无力一般歪倒在雕花的红木软榻上,但是一双精明细长眼睛精光暴盛,将张良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刘季心底冷笑一声,这个张良,看样子也是个靠不住的。
张良阻封,只道是不能封六国王政党,却也拿不出一个像样的主意来,反倒是那个鬼面生手腕诡谲不少。
刘季冷笑一声,二郎腿翘起来:“你爹我就这么一说,那也不是让他们各个赶上来找爷爷我给他们封王的!”
张良抬头望半靠在软榻上的刘季,心中闪过鄙夷——乌青的眼底显是因为纵欲过度,身材较之三年前明显肥胖起来,须发花白杂乱,宛如一滩烂泥。
“主公只要先应下就是。”张良收回视线,懒得多说。
本来函谷关以东就是局势尚未分明,大片地盘还在项王手里捏着,这“封王”不过就是个空头承诺,也能叫刘季小气成这样。
“你倒是说说看,三十万兵马啊!守不住一个成敖!都是他妈的是吃什么干的!爷爷我怎么就养了这么批废物!”
“主公莫急,等鬼面生回来再说不迟。”
刘季赤红着双眼,闭上了嘴巴。
张良那么多句话抵不过口中出来的三个字“鬼面生”。
军营前哨,几个小兵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其中一个耳朵好使的突然一顿,打了个手势:“这动静……是鬼面生回来了?”
“哪里呢?这趟回来怕也是立了大功了……天下就没这人搞不定是事!”
说话间,几个小兵眼前一花,一骑掠出军营,飞奔而去。
“快看!灌婴将军迎出去了!肯定是鬼面生把大将军韩信请来了!”
“也难怪主公对鬼面生恩宠有加,说句实话,咱主公什么样的人咱们还不知道么?”这句话压的声音极低,说话的人还顺势贼眉鼠眼的四下张望一通,见无外乎也就弟兄几个,才小声继续。
“好大喜功不说,现在还是个诸侯呢,就恨不得摆出皇帝的谱儿来,就连张良先生也要行跪拜的礼,唯有这鬼面生不用。”
“哎,你知道什么!这是人家习惯!你没听说,三年前甫一来,这鬼面生便放出话——不跪天地,不跪神明,当然不会跪凡人诸侯,哪怕你是天皇老子,一样没门儿!”
新入伍的小兵诧异了,凑上来:“那主公怎么还能容得下他?”
老兵乐呵了,一脚踢在新兵屁股上,面上得意洋洋:“一看你就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三年前老子跟着打还定三秦的时候,你估计毛还没长全呢!”
另外一个老兵也插话进来了:“就是!环定三秦那一场,也是鬼面先生出的主意,这叫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张良军师那么聪明的人当时都想不出来如何从汉中取道关中三秦,人家鬼面生一来就说——汉中进三秦走大撒关,打了三秦王一个措手不及!”
“这算什么,后头的更玄乎呢!你看彭城一战不就是没听鬼面先生的主意么?结果如何?咱们这头五十六万打不过那项王带军过来的三万兵马,敖仓也是,成敖也是,丢了都是因为没听那鬼面生的。”
“幸好项王那头的军师三年前失踪了,不然咱们这干脆不用打了,干脆投降算了。”
“怎么就失踪了?”
“失踪是好听点的说法呗,这兵荒马乱的,失踪三年没个人影,不就是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