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眨动眼睛,如黑暗中最耀眼的星子扑闪,轻声道:“你又不喜欢我这样的。”
卫师的心猛地一缩。
“你说我‘骄傲自大难伺候、公主脾气硬又臭,连家里煮饭的阿姨都比我温柔’,”叶昔掰着手指将卫师这些年说过的话一句句数出来,“还说我‘眼瞎心狠下手黑’,‘前平后也平,跟个男人似的’...”
“你现在不平了。”卫师实事求是地道。
叶昔淡笑着看他,不怕也不恼:“你可别学那些轻浮的男人啊,学坏了就回不来了。”
她的眼眸含笑,目光清澈又清醒,自信得近乎挑衅,卫师凝视着她,移不开眼。
每当她这样看他的时候,都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像山岭上最娇嫩的那粒小果,像河流中最鲜活的那尾金鱼,像云间皎月像雾中红花,任凭时间流逝空间变换,叫人只想看她,目不转睛地看她。
只要她在此时开口,他可以答应任何事。
这许多年,她就是这样一眼一眼,拉着他,勾着他,像是他的风筝线。
没了这根线,他早就堕下去了。
“哥一身正气,你尽管放心。”
“好!”叶昔双手捧上他的脸,帮他扭头正对着投屏,“既然一身正气,那今晚别睡了,一口气看完罢!”
卫师忙不迭闭紧了眼,一身的正气变泄气:“你是不是看上哥的什么东西,打算谋财害命占了去,啊?”
叶昔笑得咯咯直响。
坐回沙发,她将那份不完整的报告撕了,丢进垃圾桶里。
同样少了一页关键信息的报告,静静地躺在元昱书房的窗边。
清晨的阳光照亮窗子一隅,冬风一吹,纸页翻动。
有人打了个呵欠。
“你吵到我了。”元昱停下笔,抬起头看向在窗边打盹的孙乐。
孙秘书头也不回,迷迷糊糊地翻弄整理纸张,弄出更多声响:“老板,是你自己心不静。”
元昱把毛笔往桌上一拍,墨汁飞溅,刚要发火,授业恩师的话语在脑海中及时响起。他顿觉自己失礼,只好灰溜溜地又把东西捡起来擦擦干净。
静心凝神好一阵,铺纸、蘸墨,吐气、下笔,书房门忽被轻轻敲响。
“敲什么敲!”元昱爆发,是真忍不住了。
赵之勋推开门,迎面撞上了如此愤怒的元昱。
“昱总,是我。”赵之勋的语气淡定,心里紧张得飞起。
“你又来干嘛?”见是赵之勋,元昱老不高兴,“我已经停职了,不干了,你放假去吧!”
赵之勋还没搭话,孙乐先接上了:“人家停职可以不上班,你停职却起得比上班还早,也不知道这个停职到底停了个啥。”
“孙乐,你是不想...”话没出口,元昱刹住了嘴。
孙乐是不想干了,可不能遂了他的愿。
“不想。”孙乐摆烂得彻底,不问自答,“不想早起,不想发癫,不想陪你这个闹别扭的老男人熬夜了!我的腰子还要留给我未来对象的!”
赵之勋惊恐地看着孙乐,对他今日的精神状态感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