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道,“那秦牧观岂不是亏了?连中三元之名就这么被我给搅了,解元没了。”
云箴与小羊错愕地看着我,眼神里就一个意思,你还是不是小宝?怎么这么说话?
本少当然是本尊,本尊才会有本少的自知之明。我不过是为了让牧观不必喝酒,但他能得到这个福缺,却是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根本与我无关。我更不可因此托大,让他更驱避我。
我只道这一来我与牧观的差距更加遥远了,尤其待到秋后少爷我名落孙山之时,我与他便真真成了白云乌泥,差别何止万里?
而他的婚事已然当众宣布过了,我还能再做何肖想?
我恹恹起身回家。
院墙下居然候着一个清淡雅致的人物。
秦牧观站在月下,双手袖在袖中,若有所思地埋着头。
深夜会佳人啊……我先静了静心气。
想都不用想,秦牧观会站在这里,定是得了云箴或小羊的挤兑,只有他俩知道,少爷我半夜回家一向不走院门,只翻院墙,秦牧观候得非常是地方。
原本雀跃的心又微有些失落。如果是牧观自动自发地想我了,来与我爬墙————那显然不可能嘛。
秦牧观已经看见我,直直地朝我走来。
我笑了笑,站住,看明月当头,硬学着月光那股清洌洌的寒气,庄重道,“秦兄深夜来此,可是有何重要的话要与我说?”
“牧观,是来向叶兄道谢。”
我大度地摆摆手,将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此事完全是凭秦兄本事,与我无关。若是牧观兄如我一般孤陋寡闻,又哪能得到文相鼎力相助。”
秦牧观动了动嘴唇,却又没有讲话。
我也动了动嘴唇,却是没有话讲。
默了半晌,他低声道,“牧观亦十分感谢叶兄替我挡酒。”
原来他看出来了。
本少的苦心果然没有白费,本少真的就是想实打实地对你好啊。
秦牧观素着衫子站在月下,目光如月华般通透,透过我这躯壳,直渗到我的心底。我就像是被剥光了一样,整颗心都颤微微地露在他的眼前,无所遁形。
我本想讲些打趣的话。
可望着他这双眼,却又什么都讲不来。
夜风微凉,飘逸地吹起他的长衫。
我想起他正身虚体弱,又在柳家费了不少心神,不由道,“夜深露重,你还是早点回去歇吧。”
秦牧观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安静地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习武之人,耳朵总要尖些。
我听得他走出几步,极低地叹了一口气。
自打秦牧观入了吏部,我就再也见不着他了。柳家将牧砚和佳仪搬进了府里,秦牧观也住到了吏部的官舍,秦府空了。我一不可能去翻吏部的院墙,二不敢没事去吏部找事,只能认了。
那一晚之后,本少的小日子又恢复得如往常一样,读书,喝酒,与云箴和小羊打趣。
小羊家来了个表妹进京游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