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口中说了一声,随后就退了下去。宫殿不大,里面桌椅齐全,只看摆设甚是讲究,只是吕家三个做官的男人都知晓,这里并非是正经接待的地方。
“陛下……如何看待我吕家?”吕嗣延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山水画,没心思上前品鉴,摸着胡须看向自己儿子。
“父亲。”吕岩抿抿嘴,四下看一眼:“陛下对我和观弟还是器重的,只是他毕竟少小离家,且是马上皇帝。”
没头没脑的话让两个听着的中年男人一皱眉,随即又舒展开,吕嗣立叹口气:“来之前就想过了,他这等自己起家的人,对家族的感情寡淡也是正常。”
“那就看今后能立多少功劳就是。”吕嗣延揪着胡子说了一句,转眼看着家中妇孺并未擅自就坐,只是站着在好奇打量四周,心中有些安慰,还是省心的。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声:“陛下驾到——”
就见吕布一身黑底红边金纹的服侍大步走进来,左右一高大魁梧、一肥壮的两个汉子护卫身后,后面跟着十八名甲士,走到门口分左右站定。
房里的吕家人连忙恭敬转身,吕岩撤步到父亲与叔父的后面作揖行礼:“拜见陛下。”
人员不昌。
这四个字陡然跳入脑海,视线中,站在前方的身影一目了然,最年长的就是吕家两兄弟,往上没有老一辈,往下小一辈的也不多除了吕岩兄妹三人……
视线扫了一下吕嗣立后方,有两个嫁为人妇的女子与其夫君,再往下只有一两个孩童,总人数不过双十之数。
说时迟,其实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吕布龙行虎步的走到近前,脸上控制着做出友善的笑容:“这里没有外人,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随即走到前方主位上落座,吕嗣延、吕嗣立两人眼睁睁看着余成、卫鹤两个定然不是自家人的走去吕布身侧站定。
吕布呵呵一笑,宽大的衣袖一挥:“都坐。”
“谢陛下!”
吕家众人谢过,纷纷走去两旁下手坐了下去。
……
车辆入皇城、吕家前来投靠的消息并没有传开,也无人在意,随着齐国稳定,这里越来越多的人走入城池绕过。
南城一处普通宅院,十几道身影坐在一起围着一张图纸瞧看,最中间的人长的浓眉大眼,一副好相貌,用手指敲打着桌子:“科举将近,这地方就是应试之所,可惜得知消息过晚,不然混入其中做些手脚,一把火点了更快,如今只能趁其不备实施突袭。”
有人抬头嘴唇动了动,中间的人看过去:“咱们的内应如今地位不高,搞到这图纸已经是不易,不用怀疑其人,他亦是俺们契丹贵族,不得已才投降,如今迷途知返,当不是做假,若不然,你我今日早已被齐军捉了。”
那边的身影低下头,他顿了一下左右看看:“还有一点,若不是为了这东西,俺也不会出去,今日多注意外面动静,齐国街上动静不……”
吱呀——
房门开启,围成一圈的汉子纷纷伸手入怀,只中间站着的身影挥了下手,外面走入的身影急急忙关门,气急败坏出声:“谁让你出去的!不是说好有甚事先与我相商,被人看着你这是要我一家老小的命!”
那人淡淡伸手止住他,向旁边一指:“冷静些,没人看着俺,先坐。”
身影气呼呼的坐下。
……
“今日就到这里吧,朕有些乏了。”
天光西斜而入,一直交谈的声音渐渐缓了下来,吕布坐着的身影站起,两旁的吕家人也连忙跟着起身。
“结束了?我要出,唔……”
只有六七岁的身影早就不耐听大人讲话,偏身跳下座椅就要跑。
一旁的妇人连忙用手拦着已经没了耐性的孩童,拉回来的同时一手捂着嘴,不让其叫喊打断皇帝的说话。
“看来聊的时间久了一些,孩子已经有些急了。”玩笑的说了一句,那边的妇人连忙要拉着孩子请罪,吕布伸手止住:“朕也有孩子,如何不知这是其天性,不必为此请罪。”
“多谢陛下宽宏。”吕岩在旁拱手,那是他的孩子,按着辈分该是叫吕布叔父。
吕布只是挥挥手,高大的身影前行:“说了自家人不用多礼。”
将要迈出门槛的脚步一顿:“对了,你们去了住处先低调几日,莫要随处乱晃,最近临潢府有些不太平。”
吕嗣延兄弟俩先是本能的应了一声,随后两人相互看看,做哥哥的使了个眼色,吕嗣立沉吟下开口:“我等来时见街上官差不少,百姓安居乐业……不知陛下说的是何意?”
吕布本待不说,想想都已经开了口随即微微侧首:“辽国那边有人透露消息,要让朕开不成科举,偏生城中有人帮对方,朕麾下的人正在努力搜寻。”
转过头,走出大门的身影声音传去后面:“总之你等知道就行,朕可不想你等第一日来就……”
“陛下。”后面吕嗣立突然上前两步走到门边,开口打断:“这……恁说的人,我好像是看到了。”
正下台阶的皇帝陡然停住,后面跟着的余呈、卫鹤也止住脚步,回头惊奇打量一番门边的身影。
吕布霍然转身,一步迈过两级台阶上来,走去这身体的叔父跟前:“你看到了?”
对面缓缓点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