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学生愿意替英台重复解文。刚才夫子关于礼遇大同篇是这么解文的,这天下是大家的”他滔滔不绝地诉说着。
不到一盏茶水的功夫,他便将谢道韫的解文从头到尾重复了一遍。
字字清晰,句句不差。
“很好。看来巨伯听得用心,坐下吧。”谢道韫欣赏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安坐,而后视线移动,落在凤飞清的脸上。
“祝英台,本夫子好像没有说过,你可以让别人来替你解文吧?你不用心听课,让本夫子这次罚你什么好呢?”她目光含笑,笑意却未及眼底。
凤飞清冷笑了一声。
她面无惧色道:“夫子是没说过,但是,夫子也没有说过,不可以让英台叫人替代英台解文吧。所以,原则上,英台并未有什么地方不对,夫子又有什么理由罚英台呢?”
她的话音刚落,满堂学子立即交头接耳,私私切语。
“夫子的话有道理,但是英台的话也有道理呢。”学子甲道。
“是啊,挺新鲜的说法呢,谁也不能说英台不能这么做吧。”学子乙道。
“规则上没有定论,按理说,确实不能罚英台。”学子丙插言道。
啪
教鞭用力地甩在讲桌上。
“素静!”谢道韫肃然冷道。
课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风吹过叶子的声音都听得到。
“祝英台,你这一番言论,本夫子真是闻所未闻。不过既然学子们认为你有道理,那么本夫子也不是迂腐之辈,这次就不罚你了。下次可要记得好好听课,否则的话,本夫子可会加上不许任何人替代你解文的要求。现在,下课!”谢道韫抱着书本,落落大方地走出了课堂。
凤飞清朝着谢道韫的背影弩了弩嘴角,她有些愤然地坐了下来。
她是招谁惹谁了,怎么那么倒霉,为什么谢道韫每次要针对她呢?
啪
她狠狠地扔掉手中的书本,却挥到了梁山伯的脸颊上。
“山伯,对不起啊,你的脸,没事吧?”她急着查看他脸颊边上红肿的地方,却被梁山伯避开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凤飞清的脸,就想到那张少女妆容的祝英台。他觉得他浑身不对了,他觉得自己太可耻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英台有那种可耻的想法!
所以当凤飞清的手触碰到他脸颊上的时候,他若碰触到火烫的山芋一样,他忙不迭地闪过了。
凤飞清受伤了。
她不明白,梁山伯为什么当她是洪水猛兽一样。
梁山伯看着凤飞清眼波中浮沉的水光,他温润的黑亮子瞳,一抹扼腕的痛楚跟局促不安的茫然,复杂地交汇在他的眼底。
“对不起,英台,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大概身体不舒服,定然是生病了,我去一趟医庐,你不要多心。”他跑开了,步履不稳而急促。
迷雾笼罩双瞳,凤飞清真的迷糊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变得怪异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