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同回了房,辛如练收拾了一番便要去寻阮良桐。
然而她并没有在屋内见到阮良桐的身影,问了伺候的婢子才知道,阮良桐出去采买布匹和绣线了,说是要给她做新衣裳。
其实辛如练的衣裳已经够多了,单是阮良桐带来的那十八个大箱子就足够她的日常取用。
但阮良桐一片心意,辛如练也不会拒绝。
想到现在多事之秋,辛如练就多嘴问了一句,她娘出去时有没有带人跟着。
婢子答有,又说阮良桐是辰时去的,本来是要给辛如练打声招呼的,但那时候辛如练还在睡,便也没有打扰。
辛如练注意到婢子口中的时间点。
辰时去的,现在都已经快未时了,买什么布匹需要这么久?
辛如练觉得不对劲,正要出门去寻,恰好看见一个侍卫递给晏行舟一张纸条。
纸条绑在石头上,丢在大门口,是在宋府侍卫换班时发现的,并没有看到是谁留下的。
确认纸条无毒,没有被做什么手脚,侍卫才敢把它呈递给晏行舟。
晏行舟一边听侍卫讲述纸条的来由,一边打开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潦草,内容也很简单,阮良桐在他们手上,要宋府的宋三公子来换。
除了纸条,石头上还绑了一个白玉手镯。
辛如练拿过手镯仔细看了,确实是她的娘亲所戴的那个,质地工艺都十分特殊,绝对不是仿造的,也仿造不出。
和晏行舟对视一眼,彼此了然。
出事了。
眼前一片红一片白,辛如练几乎要分不清身在何处。
只知道红的是血,白的是冰。
红白夹杂,斑驳陆离,一会儿是她的娘亲哭着让她不要过去,一会儿是晏行舟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将她推开。
再一晃,她的娘亲撞在了锋利的长剑之下,晏行舟被冰箭刺穿了心腹。
血溅三尺,落在了她的脸上,一开始还是温热的,被风一吹就凝成了血珠。
视线里,她的娘亲倒在了血泊里,晏行舟身中数箭,被逼落了崖。
疼,火雷炸开那一刻浑身都在疼,铺天盖地的血和雪融为一团,不辨天地。
眼前一黑,不见血,也不见冰,更不见她的娘亲和晏行舟。
意识混沌不清,辛如练只听得耳边传来嘈嘈切切的声音,想睁眼,却又像是被什么死死拽住,动弹不得。
巍峨的宫殿内,谢景谙负手而立,背对胡子花白的红袍太医:“让你制的药做好了吗?”
红袍太医恭敬道:“回陛下,药已制成,只是这药虽然能清除人的记忆,但一定程度上对身体有损害,恐伤了小宋夫人。”
谢景谙长舒一口气:“制成了就好。”